季行简眉眼低垂,揣在兜里的手不自觉抚着没多大变化的小腹。只要他不说,没人能看出他是一个孕夫。
这一个月来,他已经适应了新的生活,失眠的状况也有明显改善,前两天突发灵感,还动手画了一幅画,和以往平静的风格不同,这次的作品中让人感受到蓬勃的生命力,明媚的阳光。但同时,也带有一丝悲伤。
阳光下的悲伤。
季行简知道自己是个很差劲的人,胆怯温吞,不善于表达,心软但残忍,骨子里藏匿着所谓的自尊和自以为是。
主动离开霍骋野的人是他,抑制不住想念的也是他。
虽然理智告诉季行简这样是不对的,但自由意志杀不死他对霍骋野的喜欢和想念。
他曾半夜逛学校的帖子,从里面寻找有关霍骋野的消息。上周有帖子里放了霍骋野的照片,是在排球场上,他脸上带了类似于止咬器的东西,额前的发丝垂下两根,双眸阴鸷,透着股危险气息。
帖子下方有人评论,说是霍骋野之前受og信息素影响,情绪变得十分暴躁,目前十分排斥og的靠近,建议og暂时不要靠近。还有人说,霍骋野近期和大一的某个bet走的很近。
季行简将那张照片保存到了手机里,但依旧没有勇气将原来那张电话卡插进卡槽中,更不敢将霍骋野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对于他这种思想行为,俞思齐用两个字来概括:矫情。季行简无力反驳,甚至对此表示认同。
时间会冲淡一切,季行简相信自己很快就能释怀。
季行简不知道的是,霍骋野两天内被注射了好几次镇定剂,清醒后还是逃出了医院,先去了季行简家,发现季行简真的离开后气急败坏四处寻找,最后因突发过敏被再次送回重症监护室。
之后他就被霍骋派去的保镖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生怕他又突然发疯。
出院后,霍骋野性情大变,变得沉默寡言,目中无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阴郁危险的气息,像是林间凶猛野兽,时刻露出獠牙,让人不寒而栗,不由自主远离。
——
周三下午,滨城忽然下起了雪。
起初只是零星几片雪花,没过多久越来越大,隔着玻璃清晰可见。
季行简已经很多年没见过雪,看到大片的雪花难免会有些激动,穿戴后带着小野下楼,然后给俞思齐打去了视频电话。
在雪中呆了没多久,头发便被染成了白色,俞思齐担心地滑,让他老老实实回屋呆着。
傍晚,满手颜料的季行简用湿纸巾随意的擦了下,然后按下手机接听键,俞思齐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听起来有种火烧眉毛的感觉:“出事了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