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久地注视着已经被关上的门,像是隔了一个世纪。
何池在一阵窒息和绞痛中恍惚想,原来那些他从来不曾得到过的关心,那些只属于何度的亲昵,那些他曾经期盼很久却未曾拥有的爱,一直都是他活该。
原来那些恨不是来自于他。
而是源于他降临本身。
他错于原罪。
错于纷争。
第5章
病房外。
岑屿:“为什么他还不醒,是哪里出了问题?”
医生:“希望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岑屿:“您直说。”
“他不是哮喘,而是心脏负荷过重。”医生双手插进白大褂里,面色凝重,“我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成年人的胃会自动缩小到这样夸张的程度,如果持续下去,很难维持身体机能,而导致其他更严重的病症。他的状况不容乐观,即使动手术也不能保证他的安全,况且他也经不起大手术。”
“他身体太差了,差到小小的贫血,情绪不稳都能引起重病。精方面压力太大是一个原因,其次……”医生斟酌着语言,隐晦问,“他过得很不好吗?”
岑屿喉咙梗痛,心脏往下拉坠,不断碰撞碎裂。
“不好,”他垂下眼,嗓音低哑,“他过得很不好。”
医生叹了口气,“这次急喘是由于他情绪过激,受到了太大的刺激引起的,血液流通不畅,心脏受到了压迫,这才昏迷不醒。等他醒过来,不再胸闷气短就能出院了。”
“他还……能养好吗?”
医生看见面前的青年眼睛红得仿佛要滴下血来,一把嗓子也哑得不像样,还未出口的话也变得迟疑。岑屿看着他,“您告诉我吧,我会照顾好他的。”
“能养好,但是很难。”
“他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了,这样的身体行差踏错半分后果都不堪设想。家属付出的耐心也要成千上万倍,饮食和情绪方面是大问题。养到十分自是不可能,但是慢慢养总能有成效。说到底还是看家属。”
“他像易碎的玻璃。”
“碰不得,摔不得,也要小心翼翼地护着。”
岑屿心如刀割。
明明已经好很多了不是吗?他可以吃下他做的饭,可以在他怀里好好睡觉,可以一直撒娇永远做一个小孩,无需长大,也无需付出任何代价便可以得到他的好。他的宝贝他养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让他高兴起来,可为什么一遇见这些人,就偏偏要受伤要疼痛要流眼泪。
是不是真的应该把他关起来,把他养在没人知道的地方,让他完全的属于自己,不见任何人,他才能真正平安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