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绘牡丹耳根泛红,“放肆!”
李卿之:“王唯一,庄重。”
殷长衍愣住了。他清楚她在膈应彩绘牡丹,但他似乎也被膈应到了。心头堵了一下,不舒服。
彩绘牡丹拿出装封灵铜针的锦盒,解决事情后尽快离开,一刻都不想多待,“李卿之,开始吧。”
李卿之说:“殷长衍,跪下。百柿林惩罚之期已至,刑罚终了,今日我二人为你取出封灵铜针。”
彩绘牡丹打开锦盒,李卿之双手结印。殷长衍脚上的封灵铜针与金色印法共鸣,然后一寸寸离开脚掌。
突然,赵宣匆忙闯进来,拧着眉头,“李师兄,出事儿了。”
暨南杨氏找上门来,带了一批金丹高手。一群人御剑停在空中,将松柏林的天遮了个严严实实。
杨玄霜坐在软轿上,眼底带着愤恨。
剑堂众弟子皆抬头望天。
这架势别说王唯一了,李卿之都不曾见过。
李卿之抬头,衣袂翻飞,“暨南杨氏,不经通报便登堂入室进我剑堂松柏林,是不是有些失礼。”
“剑堂弟子殷长衍进观音庙逞凶斗狠,连伤十一名僧侣,就有礼吗!”杨玄霜拍了拍手,十一名僧侣被搁在木板上抬了上来,“交出殷长衍,否则我今日不会善罢甘休。”
围观众人倒抽一口凉气。
僧侣被线缝死眼皮子,双手缝在嘴巴上,口不能言、目不能视,细细密密的血珠子顺着脸往下蜿蜒,流下一道道可怖血痕。
一些胆小的女修侧过头,多看一眼都是噩梦。
殷长衍手段委实恶毒,剑堂弟子议论纷纷。
湘儿清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你怎么不说这些僧侣各个佛口蛇心,害人性命。诸位仙人,我是望春楼的丫鬟湘儿,今早我赔我家姑娘去五柳坡观音庙上香,撞破了这群恶僧布抽灵阵害孕妇的丑事,他们就封死观音殿殿门,要将我们杀人灭口。幸好殷长衍及时赶到,从恶人刀下救了我一命。”
湘儿脱下外衣,背对着众人,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上横在背部。指着朱洋道,“是他砍我,我永远记得他高举长刀的狰狞模样,”
一口气儿说话太多,脑袋发昏,身子有些站不稳,大姐忙扶住湘儿、将她揽在怀里。
大姐红着眼眶道,“这群恶人被抓住,一直骂骂咧咧诅咒孕妇未出世婴孩注定痴傻、活该去死。他们瞧我腹中孩子的眼,就像再瞅一堆多余的肉块。哪一个母亲能忍得了这话。我只恨我是个弱女子,否则定会用这双手一只只抠出他们的眼睛,敲烂他们每一颗牙齿。”
大姐声音不大,却字字凄厉诛心,像一只无形的手在众人心上最软的地方捏了一下。
殷长衍愣了一下,她们怎么来了。
王唯一跟他咬耳朵,“我叫来的。”
想向李师兄求情来着,没想到直接成了怼杨玄霜的如山铁证。
李卿之看向杨玄霜,“杨九公子,他们所说是否属实。”
杨玄霜眼睛都不眨一下,“是假如何,是真又如何,一堆下等人菜鸡互啄罢了。李卿之,你剑堂弟子殷长衍废我一身修为,将我暨南杨氏脸面踩在脚下,你又怎么说。”
又看向彩绘牡丹,“战堂的彩绘牡丹也在?刚好,你做一个见证。”
“我跟你说,可以吗。”一个肤白貌美、体态绰约的女子缓步而来,小腹微突,怀里抱了个两岁多一点儿的女孩。
“雪娘!!你怎么来了?!”王唯一没叫雪娘。
雪娘把女儿萍儿放到地上,萍儿黑发雪肤,粉雕玉琢,可惜一双眼珠子呆愣无,看着就不灵光。好吧,是痴傻。
雪娘按了按眼角,眸子发红,“我女儿萍儿生来痴傻,她的痴傻是被人害的。我们一直被蒙在鼓里!三年前,萍儿还在我肚子里,我为孩子祈福去了一趟五柳坡观音庙。谁知道那观音庙布了一个抽灵邪阵,萍儿还未出生便被抽去一灵变得痴傻。”
“今天我去观音庙,唯一眼尖,识破了这害人的邪阵。那庙祝丧心病狂锁了殿门,要将我们都杀掉。要不是唯一机灵,殷长衍救我,我早就一尸两命横死街头。”
“彩绘牡丹,我今日寻你不为别的,你要替我撑腰,叫造成这一切的杨玄霜血债血偿。”雪娘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
李卿之视线在彩绘牡丹和萍儿脸上来回移,他有幸见过彩绘牡丹真容,萍儿这张脸与他有四分相似。彩绘牡丹什么时候有娘子孩子了?瞒得真死,他一点儿都不知道。
“我会查明,定不叫姐姐心中委屈。”彩绘牡丹独特的混音响起。姐姐在彩绘牡丹心中一直是冷静的人,极少动怒。
姐姐!!雪娘与彩绘牡丹竟然是同胞姐弟!!
王唯一:“!”
殷长衍:“......”
李卿之舒了一口气。他就说么,彩绘牡丹这朵食人花怎么会有春天,果然是想多了。
雪娘是彩绘牡丹的姐姐。
幼时家贫,父母早死,姐弟二人相依为命。雪娘姿容不俗,咬咬牙卖身进望春楼养活彩绘牡丹。彩绘牡丹特别出息,十岁进了明炎宗,天资出众频繁跳级,年纪轻轻便在战堂站稳脚跟,成为战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彩绘牡丹面具最初的作用是遮住少年稚嫩的面孔,后来沾血多了,便有一层‘明炎宗规矩不容僭越’的煞气。彩绘牡丹名号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传出去。
彩绘牡丹不止一次想接雪娘出来,被拒了。雪娘不想让其它人知道彩绘牡丹有一个做□□的姐姐。
“别叫我姐姐,让别人听到不好。”
“好,姐姐。”
卫清宁看了好久,“萍儿的痴傻乃丢失一灵所致,我有一个方法,能找到灵最后停留之处。”
拿出一张黄符,二指并拢聚灵、写下一个繁琐符咒,“追根溯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