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怎么称呼?”
“韩衣。”
王唯一感慨:“什么世道,好人都进百柿林受惩,恶人高床软枕享受生活。”
韩衣想了想,“不哦,恶人不一定进百柿林,但是进来的没一个无辜。”
柿子林东南角空地。
韩衣目瞪口呆看着王唯一把炉子、锅碗瓢盆、面粉一个接一个搬出箱子,“你搬家吗?”
“做柿饼。”
“在这里支一个柿饼摊子,卖给路人?”韩衣蹲下,将锅碗瓢盆一个一个装回去,“鼻子有问题吗?酸臭味儿赔得你连裤子都不剩。前头带路,我给你搬回去。”
王唯一疯狂心动,“好想法!”
韩衣:“......”
韩衣:“你忙,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会儿记得来尝。”
王唯一摘了一堆软柿子,剥皮,将柿肉与面粉混合成不沾手的面团。把提前切好的花生芝麻白糖碎包进去,按扁,然后烧炉子架平底锅。
油滋滋地冒,小火慢煎柿饼,不断地翻动。
柿饼油润,慢慢地鼓了起来。
殷长衍浇完树,放下空水桶,闻到甜香味儿。
“回来了?柿饼刚出锅,洗手来吃。”王唯一在箱子里翻出盘子,动作利落放了四个。
殷长衍愣怔一瞬。看一眼她,再看一眼盘子,抿唇笑。
“你笑什么?”
“高兴。”殷长衍眸子柔和,“我一句想吃,你就做柿饼,从未有人这般对待我。唯一,我长这么大,现在最高兴。”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这就高兴了?那你以往的日子过得可真不怎么样。
“高兴你就多吃点儿,好吃不?”
“好吃。”
诓谁呢,你还没送到嘴里。她毫不怀疑给他拌点儿老鼠药他都能当糖一样咽下去。
殷长衍吃了七、八个。
王唯一坐在秋千上百无聊赖得荡来荡去,“殷长衍,你觉得我在这儿摆摊卖柿饼能挣到钱不?”
“为什么要做这种想不开的事情。”
王唯一:“......闭嘴。”
“还要烙吗?我吃得差不多了。”
王唯一继续烙,“刚才我过来,韩师兄帮忙抱了一路的箱子。说好要分给他的。”
殷长衍:......她怎么在受惩区域还能认识师兄,姓韩,是韩衣么。
王唯一找到韩衣的时候,他在柿子树下闭目小憩。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刺在他半边脸上,怪不舒服的。
“韩师兄,我烙的柿子饼,给你端十个尝一尝。你吃完搭把手,把炉子拖到路边。”
“这怎么好意思......”韩衣受宠若惊接过盘子,沉甸甸地压手,听到后面无语了,“你还惦记着呢?”
“我这么好的手艺绝不能埋没。”
韩衣乐出来,“行。”
韩衣随手搁盘子,刚好放在粗布包上。
心中一动,将粗布包揭开一角,清香的皂角味儿扑鼻而来。以前黑得发亮的领口袖口变成柔和的灰色。
王唯一心里咯噔一下,以为殷长衍没好好洗,“我看着他洗蹲在临江边洗了大半个时辰,真的。可能是买到假冒伪劣皂角粉了,我盯着他再洗一遍。”
韩衣轻声道,“不用。”
王唯一在路边支了一个摊子。柿子饼没卖出去,但是遇上了一个熟人。
沈深四肢缠满绷带,脸上伤口已经淡得看不出来。考虑到表里灯烧伤,他是双手各穿四根封灵铜针。
“唯一,你怎么在这里?”
王唯一对他没一点儿好脸色,小木铲子敲了敲平底锅,“眼瞎?”
“这个酸臭味儿,你有卖出去一个吗?”
王唯一膝盖中箭,真伤人,“你懂什么?这叫原汁原味。要不是殷长衍被送到百柿林受惩,你以为我愿意卖柿子。你害他那么惨,不买一个有点儿说不过去吧。”
沈深眸中浮上一抹愧疚,“买买买,我买十个。”
急着取荷包里的灵石,手上伤口扯到、渗出血渍。所有灵石一股脑全塞给王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