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老二,不但能倒背如流,且还能理解其中的含义,他们老赵家的智商应该是没问题的,崔文熙深信不疑。
不管她怎么嫌弃,到底是自己亲生的崽,耐心把《三字经》拆分一遍又一遍去教,结果很遗憾,没有半点长进。
晚上赵玥问她成果如何,崔文熙不禁有点绝望,说道:“淼淼蠢无比。”
这话赵玥不爱听,反驳道:“瞎说,他只是没开窍。”
崔文熙:“你说这孩子随了谁,阿瑛比他小,才开蒙就把《三字经》背得滚瓜烂熟了,甚至能解其意,淼淼却教了百十遍还不得要领。”
赵玥:“他应是贪玩去了,且把他唤来,我考问考问。”
崔文熙道:“芳凌,去把淼淼叫过来。”
另一边的老大和老二正在吃果子,听到乳母来说圣人唤老大过去要考问,老二看向老大道:“阿兄要挨打了。”
赵熠:“……”
他虽然在学问上不用功,在其他方面上却不笨,问乳母道:“嬷嬷,爹娘现在生气吗?”
乳母笑道:“没有生气,只是让淼淼过去问一问。”
赵旭一本正经道:“若阿兄答不出来挨了打,爹打你,你就去求阿娘护着,阿娘打你,就去求爹护着。”
赵熠发出灵魂拷问:“万一他们都要打我呢?”
赵旭:“……”
那就很惨了。
起初赵玥也像崔文熙那般自认为他能克制脾气,维持做慈父的形象,哪晓得问出火来后,赵玥跟他杠上了。
父子俩也是个犟种,在说到“丝与竹,乃八音”时,赵熠非要说是九音,把赵玥气得够呛。
崔文熙见他额上青筋暴起,怕他气出个好歹来,赶紧道:“今日就这样罢,孩子还小,二郎且消停些,莫要折腾他了。”
赵玥被气得暴跳,指着赵熠,想说什么,终是忍下了。
崔文熙怕他要动手揍人,赶紧让芳凌把崽子带下去,这才免除一场鸡飞狗跳。
赵玥委实被气着了,接连灌了两杯水压惊,说道:“蠢无比!蠢无比!”
崔文熙:“……”
见他确实被气惨了,索性命芳凌把老二找来哄哄。
赵旭当真讨人欢喜,但凡他考问一句,他就能答一句,且有条不紊。
方才赵玥被老大气得惨,现在心情要好得多了,因为看到老二,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更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这种想法是非常危险的。
被老二哄得开心了,崔文熙想着方才老大被训斥,心情肯定不好,于是放老二回去哄哄,别让老大芥蒂,影响到兄弟感情。
待宫人把老二带下去后,崔文熙发愁道:“这两孩子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他日长成,阿瑛的风头势必盖过淼淼,次子盖过长子,定会引起争端,这可如何是好?”
赵玥默了默,严肃道:“元娘这话不禁让我想起了当年的东宫,那时父亲在祖父眼里便如淼淼一般,底下的二皇叔和三皇叔则像阿瑛更受他喜欢。”
崔文熙:“……”
这就要命了。
赵玥:“阿瑛像我小时候,淼淼……估计是随了他祖父。”
崔文熙默默捂脸。
满朝文武都知道太上皇资质平庸,但他偏偏还是嫡长子,能在皇权倾轧下活出来委实不容易。
虽然以目前来看,老大和老二都是一母同胞,应该不至于这般残酷,但一个天赋异禀,一个平平无,若论心劲儿,老大肯定是不敌老二的。
帝王家到底跟平常人家不一样,牵扯到的东西实在太多,如果老大压制不住老二,那往后就有好戏看了。
崔文熙忧心忡忡道:“淼淼既然愚笨,就得多在阿瑛身上下功夫。”说罢看向他道,“二郎还是得多想想他们的以后。”
有些话虽然没有说明,赵玥还是会意,正色道:“一母同胞的兄弟,岂能手足相残,我会同夏文公好生议一议这个话题。”
崔文熙点头,“由他引导兄弟二人自然是极好的。”
赵玥握住她的手,“我们也得多加引导。”顿了顿,头大道,“还是一儿一女的好。”
崔文熙翻白眼,“我若再拼个三胎,又拼个小子来……”
赵玥:“……”
这日子谁都别过了。
现在意识到老二比老大优秀得多后,赵玥对他们上心许多,他同夏文公就二人差异详谈一番。
夏文公虽然不屑这些争斗,但也不傻,知道帝王家的血腥残酷,哪怕是亲兄弟,为着权力翻脸不认人比比皆是。
如今赵玥主动同他说起这茬,他也不遮遮掩掩,开门见山道:“淼淼的资质确实比阿瑛差许多。”
赵玥:“先生所言极是,可淼淼是皇长子,未来的储君人选,纵然阿瑛天资过人,也会因为出生晚而屈居亲王之位,这是他的命运使然。”
夏文公捋胡子,“儒家遵循立嫡立长,淼淼是当之无愧的储君人选,老夫自然把他当储君培养。不过阿瑛之才万不可埋没了,依老朽之见,无需约束,放任他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