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既然他和二叔有师徒渊源,为啥不助咱一臂之力?”我惊喜问道。
“鬼莫测,他不添乱就不错了。”爷爷摇了摇头,似乎对那东西也不是很熟悉。
“赵美芝的尸体……”我还是觉的有些不大放心。
“她自己让埋,那就埋吧,你二叔有安排,又有庙里的东西在,应该差不离的。”爷爷捋着须子,琢磨了片刻道。
我又迟疑了一下,指了指东边院子,暗示三叔。
爷爷显然也看不透三叔,没有言语。
正说着话,村里传来一阵嘈杂。
“外面有亲戚、朋友,想出去躲躲的,麻溜儿赶紧上车了啊。”
老村长陈金宝举着高音喇叭,正在挨家挨户的喊话。
“满伢子,你去问问你妈,走吗?”爷爷问道。
我心想那不正好,往门口走了两步,我顿住脚步,猛然想了起来,昨晚福生说过,二狗拉了一车人出村,车出事了,人全都给塌方没了。
我正琢磨着,老村长从门外伸进了脑袋喊道: “麻子,你们家不走吗?”
“走,让秀梅先走。”爷爷道。
我长了个心眼,问老村长:“七爷爷,今儿是二狗发车吗?”
陈金宝叼着旱烟,点头嗯了一声:“二狗的小六轮,有七八个了,你妈要走,挤一挤能坐下来。”
我笑了笑,又问:“福生去吗?”
我问这话,爷爷也琢磨过劲来了,脸色微微凝重了几分。
“福生当然去,他二舅不在镇上么,正好出去避避风头。”陈金宝笑道。
他显然还不知道,自己孙子早已经魂飞魄散了。
“满伢子,你过去看看,要还有位置,再去叫你妈。”爷爷给我使了个眼,悄悄把一个黑色的龟壳塞在了我的口袋里。
第7章 车上有鬼
我摸了摸龟壳,心里有底了。
来到了村口,陈二狗正叼着烟招呼大伙儿上车,有几个人已经上车占好了位置,大包小包的,把空间堵的满满当当。
“还能挤得下人不?”老村长陈金宝问道。
“上不得嘞,下脚的地都莫有了。”
“二狗,麻溜儿走啦,趁着日头起来了,赶紧的吧。”
车上的人催促了起来。
陈二狗蹲在地上呼哧抽了一气,弹飞烟屁股站起身吆喝了一嗓子:“大伙儿坐稳,发车喽。”
我连忙一把拉住他:“二狗,捎我一个。”
“一边去,别瞎几把捣乱。”陈二狗板着脸,喝骂道。
“有坐也没你老陈家的份,二狗别搭理他。”
“长生,你还要不要点脸了,自家闯的祸心里没数吗?要走,你们老陈家也得是最后一个。”
村里人都认为是我睡了赵美芝引来的灾祸,对我自然没个好声气,风言冷语各种碎叨。
我只当没听见,探头往车里瞅了一眼。
玛德,福生果然在。
这货跟没事人一样缩在最里边的角落,不吭不哈的闭着眼打瞌睡。
麻烦了!
福生昨儿上半宿就被人害死了,我又灭了他的鬼魂,现在坐在车里的又是谁?
行尸?
还是有别的鬼怪控制了他的身体?
“七爷,你帮说个话,我爷爷让帮忙去镇上找吴瞎子,正好我和福生搭个伴。”我对老村长道。
陈金宝上前头去跟二狗打招呼。
哪晓得车上又有人鬼喊鬼叫:“莫听他的,这小子就是个灾星,他要跟车指不定引来什么厉害的东西呢。”
“二狗,让他滚,他要去,大伙儿都下车。”
说话的人缩在车里边,身上裹着厚厚的绿色军棉服,一头油腻腻的齐肩背头乱发,说话尖声尖气,刺耳的紧。
这是周家的老二,周武生,外号周疤子。
以前据说在外边砖厂上班,掉人家窑里,整张脸齐脖子全给烧了,皮肉白的红的黑的皱巴在一块,鼻子剩半边,瓢嘴,右边眼睛全烧糊了,左眼剩绿豆大点的孔,透着漆黑的光点,勉强能视物。
这货与村里的陈赖子号称二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