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怎么了?”柳云溪不以为意,歪头看向他。
沈玉衡皱眉道:“他是太子的人,你让我去向他求学?”
“他不是已经回乡养老了吗,人都已经不在朝堂了,还分什么太子党。”
“可,可是……”
自己才刚刚跟李鹤针锋相对,彼此心里都有芥蒂,怎么可能放下成见,还能做师生呢。
少年心里想的多,面上很不情愿。
柳云溪温柔的看着他,没受伤的那边胳膊伸过去,指尖拨弄拨弄他的手背,手掌轻轻按在他手上。
“就算他曾经是太子党,敌视过你,但你那时算是沈晏的人,他敌视你多半也是为着沈晏的缘故,如今彼此都脱离了朝堂,他为人又方正,怎会容不下你。”
想要与沈晏抗衡,怎能不多多积蓄力量,现今就有一个机会摆在眼前,不及时抓住,日后只会后悔。
她眼坚定,沈玉衡知她话中之意,最后挣扎一下。
低声问:“一定要吗?”
看着少年低垂的视线,柳云溪如何不明白他心中的为难,转了话头说:“刚才你说应对昨日的事,加派了人手。现在我告诉你,我的想法。”
“嗯。”少年乖巧点头。
柳云溪抬起手掌捧上他半边脸,要他转过脸来看着自己的眼睛。
少女的脸色仍旧苍白,安睡了一夜养起来的精也不珍惜,仍要劳心劳力。
“我要你拜李鹤为师,回京。”
沈玉衡大惊,“你不要我了?”
比起拜李鹤为师,要他回京简直比丢了他更让他伤心。
眼看着他眼眶湿润起来,一脸不可置信的委屈,柳云溪赶忙安抚,“在那之前,我们先成婚。”
听到这句,沈玉衡才定下心来,明白了她的意思,“你要我回去做皇子?”
柳云溪看着他,扬起淡淡的微笑。
“不只是皇子。”
就这一句,他都懂了。
话说完,也要给他留个商量的气口,柳云溪继续道:“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就再想别的路。”
“不,我愿意。”沈玉衡覆住她的手,脸颊痴痴的往她手心里蹭,“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
她知道他会明白。
柳云溪微笑着叮嘱:“这般心思只我们彼此知道就好,在动身之前,切不可叫旁人知晓。”
“我知道。”
“玉衡,我们要一起活得长长久久,绝不能让旁人捏住了我们的命脉。”
“嗯。”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只要能和她在一起,自己没什么不能做的。
说话间,外头响起敲门声。
沈玉衡起身去开门。
老吴站在门口,知晓女眷在屋里,只把药端过来,恭敬道:“这是您的药。”
听到陌生人的声音,柳云溪拢了下衣裳,对外头说:“多谢。”
听到少女温柔的声音,老吴倍感亲切,笑答:“不必谢我,是您夫君天不亮就去盯着灶火熬上了药,我不过是天亮了之后看了一会儿火罢了。”
“夫,君?”柳云溪轻轻拧眉。
尽管为少年精心的照料十分感激,可还是被旁人口中的称呼给惊到了。
沈玉衡色一僵,从老吴手上接过托盘,关上了门。把药放在桌上,背对着少女,羞得脸色涨红。
直到身后传来少女的笑叹,打断了他的沉默。
“玉衡,我昏迷的时候,你都跟人家说了什么啊?”
那么认真的事,她怎么能笑呢?
明明事关两个人,只有他在害羞。
沈玉衡回身看她,不自然的拨了下额发,赌气道:“我又没说谎。”
“还嘴硬。”柳云溪无奈摇头。
“难道不是夫妻吗?”
沈玉衡大步走来床前,两手撑在她身侧,俯下身盯着她的眼睛,“昨夜靠在我身上睡得那么熟,说不是夫妻,旁人也不会信吧。”
柳云溪仰头看他,笑意浅浅。
指尖点在他下巴上,沿着凸起的喉结一路滑下锁骨,点在他心口正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