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时间过了很久。
久到里面的两人都已经认为?荷灯不会再进来的时候,外?面才终于有了新的动静。
很轻。
但对于顶上本就摇摇欲坠的水盆也足够了。
在?那扇已然掉了星星点?点?的油漆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时,比推动门?发出?的吱啦声更为?响亮的是水声从高处坠落,撞击地面的哗啦脆响。
如意料中?的那样成功。
在?水盆落在?地面上发出?接连弹动的声音时,雷康安看见一向干净整齐、游刃有余的人浑身都被从上方洒下的冷水浸湿,狼狈不堪的,这令他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顶着这样一副湿漉漉、狼狈的样子,对方今天?就无?法再去赴约了。
雷康安深知陈宝儿的性子,如果有人爽约她一次,那么后面无?论怎么样,她都不会再拉下面子去找那个人了。
而且,就算后面他们还有联系,雷康安心想,自己也可以?再想别?的办法,反正荷灯他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湿淋淋的水液顺着细软的发丝往下不断地滴,也掉在?那人眉眼分明的脸上,冰冷的水汽冻得荷灯本就白的肤色越渐趋近于病态的苍白。
男生乌黑色的眼瞳嵌在?这样白的面上时,眼也就显得尤其的冰冷,又或是无?感情的凝视。
不过一眼,就让本来庆幸自己计划成功的雷康安感到胆寒。
直到荷灯不发一言的离开,他也没有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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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
荷灯独自一人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随着他每走?一步,都会在?身后走?过的地方留下一些水迹,而在?再过几分钟后,这里就会鱼贯而出?许多人影。
但饶是如此?,他也还是不紧不慢地寻找着目标,穿堂风既急也凉,融进潮湿的校服里后,很轻易地就引起与之附着身体?的颤栗。
在?不知道过了几间空落落的教室后,荷灯才终于在?前方看到那间显目,与众不同的休息室。
门?没锁,荷灯按上门?把手后,轻而易举的就转开这间休息室的门?,里面的装修简洁冷淡,是和那个人同出?一辙的风格个性。
下课铃声同散乱的脚步声一同兴起。
因有了一层阻隔,传进休息室里的声音都被压得闷闷的,和荷灯正对着的,敞亮的窗户透进的明媚的阳光形成鲜明的对比。
被湿透的衣服粘在?身上时,即使是再单薄的布料,也会让人感到很不舒服,荷灯自然也这样觉得。
也因此?他没多怎么纠结就一件一件地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他的身材很好?,虽然瘦,却又不是那样过分干瘪的瘦,而是骨肉匀停的好?看。
他的腿很长,也很直,是一眼看去细伶伶的美,尤其是他腰胯的弧度,随着他跪在?地上的姿势显出?流畅动人的线条,落在?光里时,更是漂亮得令人挪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