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伊容看大家色有些不对,“是我买贵了吗?”
刘圆圆这人比较实诚,“是贵了,这鸡最多也就两毛钱。刚才咱们买的四只都是这个价格。”
陈伊容有些不解,“鸡肉不是四毛一斤吗?这鸡有一斤了呀。”
张建国自从知道陈伊容的身份之后,对她再也没有了恶感,反而很巴结她,听到有她不懂的,忙过来给她解释,“八月份民兵就会挨家挨户检查有没有违禁品,这离八月份,也就几天的日子,早上过来出卖小鸡的人特别多,那人一定是要价太狠,才没有卖出去的。早上我听人说,都是两毛钱一只。刚才咱们买的那四只就是这个价格,因为要的多,还给便宜了一毛钱。”
陈伊容色有些恹恹地。“这样吧,两毛钱我自己出,亏的算我的。”
靳于肖有些发愣。其他人刚才还肉疼的情也都松了一口气。但是,陈伊容毕竟身份特殊,大家都不肯得罪她,都纷纷帮着说好话。
陈伊容却很坚持,“就这么记吧,以后咱们都这么办,如果买贵了,都要自己掏钱。”
听到她这么说,大家都没有意见了。毕竟这种事情错的也不是他们。
靳于肖当着众人的面掏出小本子,记了价钱,又从自己钱袋里掏出两毛钱递给陈伊容。
让她签了字,又收回本子。
陈伊容看着这架式,颇有几分东亮的感觉。想到东亮,陈伊容也有些想他了。
第5章 、
宋向军可不知道自己辛辛苦苦砍的柴会被别人领了功。
之前, 他看到陈伊容在山脚那边忙活了那么久, 只捡到那么点柴禾, 就觉得她十分可怜。
想想以前的她有工作有家人又有钱,现在却被迫下了乡, 还要冒着危险到山脚下捡柴禾。忍不住有些同情她。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到山上砍了些树枝送到知青点,送完之后,他没有立刻就离开,而是藏在知青点附近的玉米地里。
当他看到她高兴地手舞足蹈的欢快模样,来时的那点纠结也彻底没了,嘴角浮现一抹笑意,心也畅快起来。
随后, 他踏着欢快的步伐,回到了家里。
这一天,他的眼前都拂现陈伊容那张灿烂至极的笑脸, 和他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模一样。
吃饭的时候, 端起碗就喝, 差点没把自己舌头烫到。
这副傻样,让向民和向党两人嫌弃的不要不要的。
宋向军却只是红了脸。也没有摆大哥的谱吓唬他们, 依旧乐呵呵的。
倒是范菊花觉得有些稀, 瞅着他的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 忍不住乐起来。
夜里,宋向军做了梦。
他梦到自己和陈伊容站在大河边。
阳光明媚, 柳絮纷飞,河面波光粼粼仿若灿灿星光,微风拂过,带着点杨柳特有的清香。
他和她站在柳树下,陈伊容一改往日的凌厉与冷淡,羞羞答答地递给他一方帕子。他低头一瞧,上面居然绣着他的名字。
他不可思议地朝她看去,却见她羞红着脸,一只玉白的小手拘谨地摸着自己的麻花辫子,羞涩地抬头看他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我们是革命战友。你跟我客气啥?”
听到“革命战友”四个字,他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的甜,忍不住摸着后脑勺傻乐起来。
一夜好梦,漆黑的夜里,空荡的房间,只有那傻笑声一直响个不停,如果这屋里还有别人,估计能被吓死。
第二天,宋向军又进了一趟山里,回来的时候他背着竹篓子,里面是他在山里种的花生,晒了个半干。手里还提溜着一捆柴禾。
等到了家的时候,柴禾堆在院门旁边,把花生拿到灶房让范菊花用盐煮着吃。
等他出了灶房,就看到向党追在向民后面,拉着他的衣摆可怜巴巴地求他,“二哥,你再给我一颗糖吧。”
向民扁着小嘴,斜睨了他一眼,有些不乐意,“我已经给过了你两颗了,谁让你吃那么快的?”
向党红了红脸,嘟哝一句,“这个糖太好吃了,我忍不住嘛。二哥,好二哥,求求你了!”
向民捏着自己的衣兜,撇过脸,就是不给。他自己只有五颗,给了他两颗就不错了。他可是逮了一天的鱼才换到这么些糖呢。
向党见实在要不到,有些生气了,把攥着他衣摆的手松开。
等他看到自家大哥从灶房里出来,立刻跑到他面前,仰着小脸问,“大哥,你有没有牛皮糖?我想吃。”
宋向军低头看着他这副馋样,被他逗乐了,“咱家哪来的牛皮糖,你做梦呐!”
说到做梦两字,宋向军忍不住想到昨晚他那个荒诞至极的梦,脸都红了,嘴角微微上扬。
向党见自家大哥在那傻乐,也不理他不由有些急了,“大哥,二哥有牛皮糖!”
宋向军的手被向党狠狠跩了一下,才回过来,等他扭头看向向民的时候,他已经跑回东屋了。
宋向军有些怪,他长得有那么吓人吗?
迟迟没有等到大哥的回复,向党也有些急了,一跺脚,“大哥也靠不住,我也去湖里捞鱼,到时候跟知青姐姐换。”
还没等他跑出家门,就被一个人墙给拦住了,他抬头一看,是自家大哥,不由得有些急了,“大哥,你拦着我干啥?”
宋向军刚才听到向民那些糖居然是跟知青换的,当下就想到之前陈伊容和向民说话的场景。
他从兜里掏出两分钱在向党眼前晃,等他伸出小手要过来夺的时候,他立刻举高,让他够不着,“你二哥那鱼是跟哪个知青换的呀?”
向党急着要钱,像倒竹篓子似的把事情倒了个干净,“是那个最漂亮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