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着自己的男生似乎并不在意后脑勺的血肿,周逢厉听他嘀嘀咕咕地说话,原来是在跟自己分享他的想法。
“你不能去医院所以只能我自己一个人去,但是现在好晚了我想睡觉,等明天睡醒也许就不疼了。”
回想起一个月前自己在小区楼下找到周逢厉,陆宜年小声说道:“哥哥,我已经保护你一个月了。”
“你不可以被找到,不然再被关进地下室就更可怜了。”
实际上比起自己,周逢厉觉得陆宜年现在这副被人欺负的模样也挺可怜。
四周光影灰暗,周逢厉沉默片刻,伸手轻轻去揉陆宜年的脸颊。
然后低声夸奖他:“你很厉害陆宜年。”
第3章 心碎纪念日。
夏日伴随而来的雨季漫长又黏人。时间倒退到一个月前,某天凌晨,孟汀烟的诊所迎来了一位陌生的病人。
诊所很小,冷风空调被设置到最低温度。昏黄的光线反射在掉漆的墙面上,晕出一片朦胧漆黑的身影。
诊所里只有一张病床,穿着t恤的男生搬了塑料小凳坐到病床边,安静地盯着静脉针扎进周逢厉的血管。
而躺在病床上的病人穿着陆宜年的校服,过于宽大的校服穿在周逢厉身上倒是意外合身。
输着液接下来要处理周逢厉感染的伤口,实际上周逢厉身上伤口很多。新的旧的,相互交叠,显得触目惊心。
孟汀烟向来没有八卦的喜好,但因为对方是陆宜年,于是多问了一句:“哪里碰上的?”
“我家楼下,对面不是有一个巷口嘛。”陆宜年小声回答,大致给孟汀烟描绘了一下当时的场景,“放学的时候下着好大雨,他靠着那个水泥围墙,我走过去就看见他了。”
距离陆宜年放学到现在已经有好几个小时了,在出租屋陆宜年有对这些伤口做过简单的处理。
假如感染的伤口没有致使病人产生高热的症状,陆宜年多半也不会带他来诊所。
两人聊天没有避着周逢厉,正在输液的药水有止痛的作用,可以减少病人的痛苦。
病人身上除了深浅不一的淤青,最严重的伤口是在腰侧,居然有七八公分,纱布拆开不停地往外冒血水。
孟汀烟蹙了眉,随口问道:“怎么现在才来找我?”
“……是哥哥。”陆宜年眨眨眼,不情愿地努努嘴,“他不愿意来呀,说没关系,睡一觉就会好了。”
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待了那么长时间,惊人的忍耐力和强大的身体机能使周逢厉每一天都能顺利醒过来。
周逢厉以为这次也是一样的,他都能顺利逃出地下室,腰腹这些错乱的伤口他自然也可以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