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视着医院毫无温度的玻璃面,寒雪覆盖住透明的隔阂,彷彿在我伸出指尖时就能将雪花一触即化,机械且淡然的回应:「嗯,就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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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当然不能如此明目张胆接触到祁家的东西,我压抑日渐连药都按捺不住的疯癲人格,安分的做一个称职又温柔的女朋友,毕竟祁刃现在也只是暂时将部分权利给祁深,要渗透内部搞垮祁家,就要有耐心。
一年、两年、三年、四年。
我耐心的强压着反胃的作呕,博取祁刃的信任度,在他面前做一个对祁深有帮助的女朋友、能让祁家体面的未过门儿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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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一等,就更迭了整整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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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期间接受了祁深的求婚,将祁家内部的资料、技术机密和金源一点一滴的暗渡陈仓到空壳公司,转手给等待这天已久的苏然宇,而他也遵守他的诺言,将永恆安置得很好,并且持续的给她最好的医疗资源治疗身体,用完美无缺的谎言遮盖住我和永皣的事。
我在祁深面前笑得次数愈发多次,或许不再虚偽,又或许还是参杂着虚假,那都无所谓。
而祁深对我也愈加温柔,把所有好的都给我、不捨得让我受一丁点苦,就好似我向他许愿我想要浩瀚银河的星芒,他也能替我摘取而来。
我们会在面对到大事时认真对谈、偶尔为了小事闹脾气,寒冷的深夜相拥而眠,无拘无束的牵手、接吻,就像寻常人家的爱情一样--我爱你而你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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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幸福,但时针和分针已经重合到午夜时分,一下又一下响着清脆的鐘声,催促着这场童话该结束了。
祁深非常的迁就我,任由我将我们的婚礼订在空壳公司的最顶楼、怎么佈置婚礼现场、时间订在深夜的尾声、邀请我想邀请的人来。
当然,也只有几个人会如约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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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巨大的等身镜前,整理好我和祁深选择的独一无二的黑色多层次缎面婚纱,亲自戴上镶满鑽石的花冠,一笔一画将精緻的妆容勾勒在这张虚假的面容上,最后拿过一旁和卡萨布兰卡与香水百合交错的花束,转身提起华丽的裙摆,漫步走向坐在后头的男人。
准确来说,是在婚礼这天被我下了毒,有意识却不能说话,形同植物人般坐在轮椅上的祁刃。
我走到祁刃的身后,看着他的表情从愤怒到惶恐,最后再到哀求与恐惧,我把捧花放在他的腿上,将戴上黑蕾丝手套的双手放在他肩上。
看着镜中映射祁刃惊恐的表情,分裂的人格在此刻终于合而为一,我忍不住如同解放的疯子般笑出声来,整个室内都清楚的回盪着我愉快且疯狂的笑意。
在祁刃挣扎努力要说些什么时,我不紧不慢的弯下身靠在他耳旁,眼里全是毫不掩饰的疯癲:「祁刃,你还记得那个曾被你一声令下,活生生打死的那个人吗?」
「但对你来说这么微不足道的人,你早就忘了吧?没关係,我替你永远记得。」
「犯人编号92,永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