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杏摇摇头,但极肯定道,“陛下,奴婢虽没看到证据,但这次来小汤山路上在大宅院下榻,那天晚上,二姑娘给姜太妃屋里送衣裳,听见姜太妃在床上声音古怪的很……”
那晚,在姜雪甄床上的正是天子。
天子喝了半杯茶,再度露出笑,这次笑,更显得和颜悦色,“朕知道了。”
采杏犹觉得不够,自顾说,“姜太妃与二姑娘是异母所生,平素姜太妃就对二姑娘颇有苛待,前儿宫宴,二姑娘身上起的疹子,只怕也是姜太妃做的手脚。”
天子让她继续。
“……开宴前,二姑娘去见姜太妃,”采杏悄悄看了看天子,脸微红,“二姑娘向来敬重姜太妃,有什么事也不会瞒着姜太妃,姜太妃都知道二姑娘得了陛下的青睐,却仍对二姑娘下此毒手,就是没把陛下放在眼里。”
天子稍顿,姜柔菀跟姜雪甄说了自己送上门的事?他没来由想到姜雪甄在宴上呕吐,色阴翳下来。
他叫进曹安,乜曹安一眼,曹安心领会的和采杏一起退出房,才道,“采杏姑娘,咱家叫人送你回去吧。”
这么晚了,采杏也确实胆小,便感激的应下来,于是两个小太监一前一后引着她出了桃坞,过碧荷塘时,采杏被人从后方一推,直接倒进水中,在水中叫了几声救命,彻底沉下去。
姜柔菀等了一晚上也没等回采杏,隔日也不见采杏回,她秘密叫人四下去找,也没找着,直到两日后,有人在碧荷塘里发现了采杏的尸首,碧荷塘离醉景轩很远,但是近太后住的院子,姜柔菀先前在碧荷塘与周婉儿起争执,曾将她推下水过,现下采杏也落水而亡,分明是周太后给她的警告,姜柔菀哪里还记着姜雪甄,只盼着等她入宫,什么周太后、周婉儿,她都要报复回去!
她还得寻机再去见一次天子,天子好歹得告诉她,何时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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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还没立后,周太后仍协管后宫,天子要把猎物分发出去,这事要周太后来办,在秋猎结束,临回宫前一日,周太后将所有太妃及命妇都叫到自己院子,逐人发送猎物,猎物分完,又坐一起说会子话。
周太后注意到姜雪甄嘴唇上的伤,她长相偏清绝胜玉,嘴唇上落了艳红伤口,无端生出些许勾人媚色,像被人咬成这样的,周太后端详着笑道,“姜太妃嘴唇怎伤了?”
姜雪甄回她,“用膳时不慎咬到了自己。”
周太后也没追着问,又与贤太妃扯闲几句,起乏才让众人都散了。
姜雪甄就是这时叫住了周太后,“太后娘娘,臣妾近来突感俗世烦恼,多看了些佛法,深觉被点化,臣妾想求太后娘娘,准许臣妾出家。”
她说着便欲跪,被周太后跟前的宫女托住,周太后心底自是千儿百倍的同意,她这一出家就等于自行离宫,到了外头的庵堂,周太后轻易掌控她的死活,但面上都装作为难的样子,“哀家瞧姜太妃是铁了心想出家,哀家也不劝你,但这事儿得与皇帝知会一声。”
左右一个太妃出家,天子也不会当回事。
她遣人去请天子,再回头看姜雪甄,一张脸愈白愈剔透空灵,仿似随时会羽化仙去,这样的女人在哪儿都是碍眼的,如果剃了头发,穿上尼姑的粗布海青袍,就能泯然众人了。
宫女很快带回天子的话,“陛下说,姜太妃身子太过羸弱,若离宫入庵堂,恐身边人照顾不周,让姜太妃再染病,陛下也愧对先帝,宫中也有佛堂,姜太妃若想出家,就在宫中佛堂内修行吧。”
周太后也没想到天子竟不准姜雪甄离宫,天子都发话了,还打着先帝的名义,周太后自然也不能驳了这话,干巴巴的笑道,“皇帝想的周到,姜太妃若真要出家,就听皇帝的话进佛堂修行吧。”
这事就这般定下来了,不容姜雪甄说一个不字,命妇都在场,姜雪甄要出家,天子也同意了,并且还准她留在宫中修行,那些命妇都夸赞天子厚待先帝后妃,是个宽厚仁爱的君主。
姜雪甄最后那点希冀也终于被天子破碎了,周太后再厌恶她,再想让她从宫里消失,也没想过跟天子对着干。
离开周太后的院子后,姜雪甄在周围转了很久,直到天黑了大半,她才磨磨蹭蹭的回到醉景轩。
推门入内,果见天子在房中,天子冷眼斜着她,“朕以为你舍不得回来了。”
姜雪甄背靠着门,安安静静的静默着。
天子道,“来朕这里。”
姜雪甄没有动。
天子道,“朕不想再说第二遍。”
姜雪甄慢慢朝他走。
天子嫌她走的太慢了,从椅子上起来,抓起她的手带着人到跟前,面上是狞笑,“出家就能躲得了朕?”
姜雪甄麻木的等着他说那些伤人的话。
“你这么想出家,朕自然不能不遂你的心愿,待入了佛堂,想必你很喜欢佛祖看着你被朕狎戏。”
天子捏了捏那雪腻耳垂,凑到她耳边低语,不见她有反应,便要搂抱她。
姜雪甄突然退后一步,手抵住他,咬紧唇不让自己发颤,倏地她抬起头认真看着他,“不要碰我。”
是明晃晃的抵触。
两厢寂静。
下一瞬天子的手握住胸前葱指,瞪着她挑眉。
“朕改主意了,今晚朕要临幸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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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以为她爱惨了孤,没想到她却为了她的情郎要跟孤同归于尽!”
孤有一侍妾傅锦烟,
她曾是高门贵女,为了孤自甘下贱,百般狐媚,只求能侍奉孤左右。
孤虽瞧不上她,但她对孤实在痴情,
孤才勉为其难收她在侧,
像她这样登不上台面的女人,孤断不可能给她位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