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致打断道:“不会谈婚论嫁。”
沈思唯猛地被噎了一下, 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一脸“不懂你们年轻人”的表情, 过了半晌想起点细枝末节:“之前为了约你认识, 又不想透露太多, 对陈美仪的托词是想追你, 希望韩锐别因此有什么误会。”
“陈美仪和他没那么交心。”
沈思唯忍俊不禁:“他们不算合伙人吗?”
“你和他们不也算么。”
沈思唯套不着她的话也不恼,反过来卖个关子:“送你个和康益千方有关的消息,看看你想把他们谁当自己人。方兴投资你知道吧?”
“还没关门?”
盛致以前做财经新闻的,多少有所耳闻,这家私募规模算不上特大,叫声却特响,公开做空君腾,到处唱衰,人称“地狱恶犬”,但是跳了两年,君腾反而逐年走高,处境很是尴尬,今年年初又遭曜石一手轧空损失惨重,如今被戏称“地狱吉娃娃”。
沈思唯慢条斯理道:“盯上康益千方了。”
盛致饮了口酒,说:“我倒很好因果关系,它盯上康益千方是山水退出的原因,还是山水退出让它发现了切入点?”
沈思唯毕竟老谋深算,不会回答这么尖锐的问题,打着哈哈糊弄过去,又把话题扯回了他们父女关系,尽职尽责做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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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锐这次回来一反常态,事先给她报备了行程,安排车来接她,然后去机场等他。
盛致没追问为什么,无非是他筹备的事有起色,他心里高兴,谋划了什么庆祝仪式。
航班稍稍延误,外面下着雨。
小何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一开始盛致还和他聊天,聊得口干舌燥,小何问听不听歌,放了些轻音乐,很催眠,她便在后排打了会儿瞌睡。
迷糊间,车忽然启动了。
她揉揉眼睛:“不接他了吗?”
“已经发消息说到了。”小何笑起来,转弯拐出停车场,“我们出去绕一圈,到出发口接他,他不喜欢走路。”
盛致又碎碎念嗤之以鼻:“懒不死他,一个大男人这么矫情。”
小何更乐:“这话只有你能说。”
韩锐一身黑色西装站在檐下,驼色大衣搭在胳膊上,深色的影子和即将入夜的雾气融为一体。
小何冒雨接过行李放进后备箱。
盛致钻出车接人,大概车里暖和,脸又迎着机场大厅通明的灯光,两颊粉得透亮,眼睛里点着彩。
他一掀眼皮就觉出两个人额外的雀跃,心生狐疑:“怎么都这么高兴?”
“看见你当然高兴。”盛致也不能实话实说,背后吐槽老板令人快乐。
他抄在裤袋里那只手抽出来,把人往怀里一带,裹挟着上了车,关门后对小何说:“去‘云上雾凇’。”
“欸?去荒野求生吗?”她依偎在侧问。
韩锐不动声色地弯了弯嘴角:“早让管家把地暖开了,要什么有什么。”
盛致不信,心里有点犯愁,自己什么行李也没带,就身上一套衣服,不知道要被他拐去住几天。
她还没有试过和男友被困在一个不熟悉的地方,听说情侣出行从第二天起就会吵架,这虽然不算旅行,但离市区很远,不禁让人联想起一些著名凶杀的案发现场。
“在想什么?”他注意到她并没有热情回应,反而沉默了好一会儿。
她撇开视线,望着窗上斜行的雨:“我没带充电器。”
“准备了。”
“也没带洁面乳。”
“都准备了,按原样买的。”
她把头转回来:“这么费事,为什么不提前叫我收拾东西?”
韩锐深深吸气,深深呼气:“你是不是对浪漫过敏?”
车厢里一阵寂静。
盛致挑了下眉,以一种怀疑人生的语气:“你管这叫‘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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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别墅停下车,小何帮忙把行李放在门前台阶上就离开了。
韩锐扫指纹进门,轻车熟路的。
盛致被微妙地打动,好像这才是他的家,公司旁边那套虽然住得时间多却像个落脚的宿舍,这附近都是和他身价相当的朋友,他大大方方带她进出,让她有被尊重之感。
进门是中庭,种了一棵树,左侧是水景瀑布,水正持续流动着。
盛致一见这怪里怪气的布局,登时就乐了:“你还信风水?”
他并不害臊:“设计公司非要坚持,我信专业的。”
智能控制中心半天叫不应,韩锐只好打开手机调用pp操作,一边找补:“我也就回来过四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