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竹激动的说:“那你知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哪?!”
“这我哪知道啊?当日他被烧了铺子赔了好大一笔钱,估摸着把本钱都赔干了,回老家去了吧。”
宋玉竹一听心凉了半截,他若不知道,旁人恐怕更不知道了,毕竟人都走了三年,现在再找无异于大海捞针。
“邓老板没回老家,他娘子带着儿子来寻来了。”
掌柜的道:“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
宋玉竹和赵骁走出布坊,看来只剩去官府查找一条路,一旦惊动杭州官府二人的身份势必瞒不住,去哪都麻烦。
“等一下。”突然身后传来声音,布坊的老板竟然追了出来。
“我想起来当初与邓老板合伙开的茶坊的人姓于,现在好像在码头做事,你们不妨去问问他。”
“哎!多谢,多谢!”宋玉竹激动的握拳,没想到柳暗花明又有了新线索!
二人先回客栈,跟邓家母子说了说今日打听的消息。
邓娘子听到丈夫在杭州遭遇了这么多挫折,心里又气又心疼,气他发生这么大的事,都不跟家里说实话。
“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我都不知说什么好……”邓娘子拿着手帕擦着眼泪。
宋玉竹道:“感谢的话就不要讲了,现在把你相公找到才是关键。不知道姓于的那人知不知道你相公的下落。”
邓娘子想起相公信上写过,于三明跟他一起开的茶铺。这人跟邓方圆是旧友也是同乡,邓娘子还见过他一面,应当错不了!
下午赵骁赶着马车载着几个人去了杭州运河码头。
询问了几个伙计,很快就找到于三明,他看到邓娘子愣了一下,“你是,邓家大嫂?你们怎么来了?”
邓娘子激动的拉住他的袖子道:“三明,你知道老邓他人在哪吗!”
“你别着急,我知道他在哪。”
没想到这人还真知道邓方圆人在哪里!
邓娘子焦急道:“那你快带我去找他吧!”
于三明有些为难的说:“码头这散了工我才能离开,不然出了岔子上面会怪罪下来的。”
邓仲轻轻拉了拉他娘的手:“娘,既然知道爹的下落,咱们也不必急于一时,等于叔忙完了再去也不迟。”
于三明摸摸他的头道:“这是仲儿吧,都这么大了,你爹时常念叨你呢。”
邓娘子埋怨道:“念叨有什么用,不知回去看一看。”
于三明欲言又止:“哎,几位先随我进去坐会,喝杯茶慢慢聊。”
进了屋于三明给几个人搬了凳子,宋玉竹和赵骁也好这几年邓方圆为何不回家,所以跟进来听听缘由。
于三明给四人倒了茶水后,自己坐在板凳上长叹一声:“说起来,我和邓大哥有三年不曾归家了吧。”
“正是呢,孩子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模样了。”邓娘子哽咽了一声继续道:“若不如此我怎会千里迢迢的寻过来。”
于三明又叹了口气:“当年,我与邓兄年轻气盛,被江南的繁华迷花了眼,以为可以在这里大展拳脚,谁知……”
三年前,二人在一次南下送货的时候,偶然结识了几位江南的茶商,从他们口中得知,卖茶叶的利润大的惊人,只要把生意干起来就没有亏本的买卖。
那时他们还只是倒卖布匹的小商贾,干的活就是从村子里各家各户收布,然后再倒卖出去,赚中间的差价。
然而这几年随着蒸汽织布机的广泛使用,手工织布逐渐被淘汰,他们的利润也越来越低。
那次送货回去后,二人便商量着,要不干脆别干这倒布的生意,不如去江南闯一闯,万一干成了以后家财万贯,富甲一方!
说干就干,二人先是回家筹银子,邓方圆把家中积攒的银子都拿了出来,一共一千多两,只给家里留了二百两银子做吃穿用度。
于三明也一样,他差不多也拿了一千两银子,两个年轻人怀揣着梦想坐上了南下的马车。
然而现实往往比想象中的要残酷的多,茶叶生意也不是他们想干就能干得了的。
刚到杭州,二人没着急开店,而是找到当日遇见的茶商询问是否能从他们那进货。对方爽快答应后,他们这才开始盘起店铺。
杭州繁华,店铺也贵的离谱,好的地段一间屋子的租金一年就要上千两,便宜的地方客源又太少,两人纠结了两日,最终决定多花点钱必须找个地段好的铺子。
很快铺子也找到了,一年八百两银子,地段是顶顶好的,整条街都是售卖东西的,旁边还有一家茶楼,只要他们把茶铺干起来,肯定亏不了本!
二人计划着第一年能赚出房租就成,第二年再攒钱扩大铺面……然而还没开业就将二人难住。
他们先是去官府批开铺子的条子,每个地方官府一样,拖拖拉拉半个月才给办好,接着二人便急匆匆的去进茶叶。
他们一口气进了五百两银子的茶叶,准备挑选一个好日子开张。
临近开张的前几日,突然有人找到他们说“想要在杭州开店铺,必须提前支会杭州商会,得到他们的允许才能开业,否则这买卖做不长久。”
邓方圆半信半疑的出去打听了一圈,回来时面色沉重的说:“那布坊老板说的是真的,必须要经过商会审批才能开店铺。”
于三明焦急道:“这可如何是好,要不明天咱们去商会问问?”
第二天一早,两人便去了商会,跟赵骁他们一样,一进门就拦住要银子。
于三明憋的脸通红想要跟那杂役理论,邓方圆连忙拉住他道:“咱们去买拜帖!”
两人按照杂役说的来到古董铺子,于三明只想花五十两见见主事,这五十两他都肉疼,倒卖多少布匹才能赚到这些钱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