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扫把星,又到外面来给我惹事!”
赵芸芸惊了一下,手不由自主地松开。
树根儿一根筋,一个时间只能想一件事儿,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跑,得了自由,跟个大耗子一样嗖地蹿出去。
他啥时候不是任打任骂的,突然跑了,郑广梅气得骂人,“这么不听话……”
赵芸芸可不爱听她说话,继续她的戏,迈开腿追,边追边大喊:“树根儿,跑啥?你给我回来……”
俩人都跑得特别快,一转眼就不见影儿了。
郑广梅对着空气骂了几句,没啥意思,转过头看见社员们都在看她,一点儿不臊,领着刘小宝就凑过来。
“东嫂子,我干点儿啥?”
郑广梅问得热情,实际手都没伸。
乡下讲究喜事不请不来,白事不请自来,可郑广梅哪回都要躲到活儿忙活差不多了才过来,假模假式地伸把手,然后就扯个大嘴吃。
往常她这样儿,妇女们都懒得跟她计较。
这一次,赵二奶却是白了她一眼,“你咋不吃上的时候来呢?省得还得装一下。”
郑广梅脸皮厚,“诶呦,我这不是家有事儿吗,要不然早来了。”
其他妇女脸上或多或少露出些嗤笑。
东婶儿倒是因为树根儿没过来,喜气洋洋笑呵呵的,“今天我家老三肯定顺顺利利的,快忙活,别耽误席。”
妇女们一听,再不理会郑广梅,全都动起来。
不过她们有意无意地疏远郑广梅。
郑广梅刚开始乐得没人揪着她来晚的事儿,后来她跟谁说话,都好像跟空气说话似的,有的还故意在她说话的时候扭头去跟旁边的人说话。
郑广梅不是个忍耐的性子,就问她们啥意思,是不是对她有意见。
婚礼必须得顺顺当当,否则以后过日子都不顺当。
东婶儿忙得脚打后脑勺,烦的呲楞她:“你咋事儿那么多,别在我儿子大喜日子找事儿啊。”
其他妇女纷纷附和,都说郑广梅想得多,谁有那闲工夫。
郑广梅只能憋着气,待在边儿上,一句话插不进,也彻彻底底地闲下来了。
她这种闲,和赵柯完全不一样。
赵柯舒服,她不舒服。
另一头,赵芸芸撵着树根儿跑一道,跑得是上气不接下气,“树、树根儿……够、够了……呼……别跑了……”
树根儿跑到家门口才停下,乖巧地等她跑近。
将近一分钟后,赵芸芸才停在他面前,支着腿大喘气,“你可真能跑啊……”
树根儿得到夸奖,眼睛一亮,进到院儿里,爬进豆秸洞里扒拉。
“你干啥啊?”
赵芸芸抬头,不解地看他。
树根儿拿出个笔记本,献宝一样递给她,期待地看着她。
“这啥啊?”
赵芸芸拿过来,翻开一看,懵逼,“这啥啊?!”
天书吗?
赵芸芸多看一眼都犯晕,还给树根儿,“你从哪儿弄得?我不要,还给你吧。”
树根儿蔫头耷脑地拿着。
他应该是失落的。
赵芸芸咳了咳嗓子,说:“我不喜欢这个,你给赵柯吧,有没有别的?”
树根儿又抬起头,“还有!”
他说完又往回跑,钻进豆秸洞扒拉。
赵芸芸好地跟上去,这才发现他豆秸洞里竟然还是两室的,上回应该是豆秸挡着,他们都没看见。
现在树根儿把东西全都拿出来,摆在赵芸芸面前。
赵芸芸看着各种各样的废品,以及各种形状的树枝、石头……最终选了一个光滑的石头,“这个挺漂亮的,石头我拿走了。”
树根儿脸上的笑特别大,拿起石头全都给她,“给!”
赵芸芸收下了,踹进兜里手摸到手绢儿,想起还有奖励,拿出手绢儿。
她打开手绢儿,捏起一块儿冰糖,示意树根儿张嘴。
树根儿不张。
“糖你还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