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油盐不进的无赖态度惹得萧望舒勃然大怒,举手就要扇她,她不退不避,只是闭上眼睛。
下一刻,医院走廊内回荡起“嘭”地一声响,萧望舒一拳揍到墙面上,泛着青的指节控制不住地打颤,怒火在胸膛燃烧:“你至少应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至少要知道,你有没有被欺负!”
“没有,我是自愿的,”她摊手,“玩脱了,就这样。”
“那那个男的呢?”萧望舒脸色本就苍白,眸低染了愠色,一抹红自眼尾扫开,凶戾狠艳,“萧亭瞳,你玩脱了,怀孕了,那他呢,他在哪里?你他妈是傻的么?给你这么多钱供你上学读书,就读出了这么个脑子啊?你们这个年纪,谁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他玩完了可以换下一个,你呢?你只能自己来医院,连做人流的钱都没有!”萧望舒怒不可遏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知不知道人流对身体的伤害有多大!你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爱惜,还指望谁尊重你?!”
“够了!”女孩子尖锐的吼叫声刺痛耳膜,萧亭瞳狠狠揉了揉头发与眼睛,眸底含着泪光,“我知道啊!我现在知道了!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又能怎样!”
“我就是犯贱,我就是脏,我就是蠢,那又能怎样?!”她披头散发地朝萧望舒尖叫着,怒吼着,“你要让我去死吗?!”
萧望舒气得一哽,觉得铺天盖地的寒气渗透衣物与皮肤,冷得身体剧颤,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一阵酸楚绞痛,空空如也的胃被这寒气一刺激,更是止不住的痉挛抽搐起来。
他身患顽疾,前阵子大病一场,刚有些起色就风尘仆仆跑去釜山看esl,回国后又马不停蹄赶过来,一副完全不将身体当一回事儿的做派,于是也果然遭了报应。
突如其来的两眼发黑让萧望舒不自觉弯了腰,鼻尖沾了些细密的冷汗,呼吸变缓,手紧紧捂胸膛,声音嘶哑:“那个男的是谁?你把他叫过来。”
萧亭瞳知道是气出了他的旧病,也收敛了些,没再大叫,只是捂着嘴摇头,泪眼汪汪:“你签完字给完钱就走吧,不要管了。”
“那个男的是谁!”萧望舒低吼道,“你他妈是小说看太多还是狗血电视剧看太多?!就这么分不清现实?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要袒护他?你是真傻还是假……”
“好了,好了,”张仙凡稳稳扶住他,轻轻拍他的背,温声劝阻,“发生这种事情,你妹妹一定是最难过的人,少说一点。”
这位在pcl是出了名的天生反骨,离经叛道,张仙凡跟萧望舒在一起,原本也没指望能让桀骜不驯的萧望舒听他的。
但是很怪,萧望舒在他面前就是会收敛不少,一如凶猛的野兽心甘情愿藏起利爪与尖牙。
窗外的夕阳正一点点坠落,融进厚重的云海。
萧望舒没再说什么,面色不善地接过笔签字。他握笔的姿势还有些生硬,每写一划手腕处都会传来刮骨般的疼痛,以至于写到最后几乎已经握不住笔。
“还有多少个到你?”萧望舒冷着脸问。
“立马就到。”萧亭瞳接过他手中的单子,望向手术室冰冷的铁门,一时也有些踌躇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