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惕震然,张了张口方道:“什么?”
怎会这样?
“什么时候的事情?”
秦如眉试着回想,可脑中却似覆了一层朦胧的雾,她努努力,可以想起一些事情,却十分模糊,半晌,低声道:“大抵……很久以前吧。”
“您认识我娘吗?”
魏惕颔首,凝重着眼眸,看了看她,终究转过身,走到窗边,负手眺望外面缀满繁星的天幕,底下街道热闹非凡,暗处,危机四伏。
这兆州的天,马上要变了。
不,兴许事情不会发生在兆州,而是平栾……
有人凑近他,低声道,“家主,秦姑娘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办?麒麟印玺难道找不回来了?”
魏惕不语,须臾,一拳砸向窗沿。因着身形阻挡,其他人都看不见。
“一定要想办法让她记起来。”
许久,魏惕慢慢转过身,见秦如眉和自己儿子站在一块,竟格外赏心悦目,心中起了一个念头,遂笑道:“孩子,你在兆州可有地方居住?若无……”
话还未说完,厢房的门已被猛地撞开。
来人力道极大,只听得一阵劲风拂过,那门便重重撞在墙上,回震剧烈。
门外不是有人守着吗?教人如此轻易闯进来,难道外面的人都被放倒了?是什么人如此强横?
魏惕脸色一肃,看向门外不速之客。
闯门的是个青袖宽袍的少年,眉宇冷然,一身凌厉之气。
但最引人注目的并不是他,少年撞门进来后,看见秦如眉好端端站在不远处,一顿,便退到了旁边。
门外走进一道身影。
看清那人的模样,魏惕心中大震,瞳孔缩小,指着他道:“你……”
付玉宵笑笑,波澜不惊颔首。
“魏家主。”
秦如眉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一愣,看见他,立时朝他飞奔而去。
她竟也不顾其他人看着,就这样扑进他怀里,仰头看他,嗓音尽是满溢的欢喜,“阿昼。”
魏百川哪里料到如此,愕然看着她,厢房中其他人也都显出震然之色。
秦姑娘竟和淮世侯……
魏百川回,快步走到魏惕身边,介绍道:“父亲,这是淮世侯付玉宵。”
“淮世侯?”
魏惕心中虽疑云聚集,但也是修炼多年的老狐狸,很快便恢复正常,“不知淮世侯闯进此地,是为何事?”
付玉宵对上怀中女子亮盈盈的眼睛,动作微停顿,只将她揽进怀中,冷淡的眼抬起,看向魏惕,道:“依魏家主所见。”
原来是来带人回去的。
魏惕看了看他,又看向自己的儿子,颇有些遗憾。可惜了,本还想让百川试着与这丫头进一步,没想到竟已被人捷足先登。
“魏家主可还有其他要事?若没有,玉宵告退。”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对方身份岂止是侯爷,饶是魏惕再不愿意,也只得客气颔首,“今日不过请秦姑娘吃顿饭,不过到底没吃成,之后若有机会,再请侯爷和秦姑娘一块儿吃罢。”
再次抬头时,门外一片冷清,空空荡荡。
人已经走了。
魏惕直起身体,紧皱着眉。
魏百川看着父亲严肃凝重的情,问道:“父亲,怎么了?”
“他回来了……”略显沧桑的嗓音,“看来外面的传言,不是假的,他真的活着回来了。”
魏百川听不懂,“谁回来了?淮世侯吗?”
魏惕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终于沉声道出那几个字。
“韫王,奚无昼。”
*
春归酒楼外,秦如眉低声道:“阿昼。”
她有些不舒服。他走得太快了,大手似因带了愠怒,力道很大,强制锢着她,让她难受。
“阿昼……”她软了声音,试着叫他的名字,可是男人却似没听见。
“我不舒服。”
察觉她声音里带上了细弱的、猫儿似的哭腔,付玉宵终于松了些力道,垂眼看她。
秦如眉揉着腰,眨去眼中生理性的泪雾,低声道:“阿昼,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