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思琪苦涩地笑了下:“她在房间里睡,房门很隔音的。”
客厅本身就不?大,此刻又到处都是人,陈最便将任思琪叫到厨房。
任思琪看陈最身上穿得不少,厨房里又闷又热,便说:“厨房里有点热……”
陈最摇摇头说没关系,她望着任思琪问:“你怎么样?”
任思琪的脸有些浮肿,肉眼?可见地憔悴。
她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照顾孩子、景宇的后事,让她疲惫不?堪。
“还?能?怎么样,这是早就知道的结果。”任思琪垂着眼睛说,“在他确诊的时候,我就在做心理建设了。”
面对失去丈夫的任思琪,陈最完全放下了“报应”“人在做天在看”这样的想法。
她心疼地抱了抱任思琪。
“我还?要替他向你说声抱歉。”任思琪轻拍陈最的肩,“你承受了很多不?该承受的。”
陈最苦涩得说不出话。
任思琪又何尝不是。
陈最从包里拿了几张超市卡,递给任思琪:“买了一些婴儿湿巾,进来的时候放在门口了。本来想多买些婴儿用品,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送这个更实用一些。”
任思琪觉得愧对于陈最,推脱不?肯收下。
这已经是陈最第二次帮她。
陈最说:“你没有错,也不?用对我抱歉。”
任思琪忍不住滚了几滴泪。
陈最忽然回想起任思琪高中时的模样。
那时候这个女孩瘦瘦的,总是扎着双马尾,简单文静。那时的她还不知道,会?有怎样腐烂泥泞、荆棘重重的路在未来等着她。
任思琪用手背擦掉眼?泪,问她要不?要看?宝宝。
陈最拒绝了。
整个家里都乱糟糟的,来访的客人都没有换拖鞋,更没有消毒的意识。她也怕吵醒小宝宝。
“这些是第二?批了。昨天也来了不?少人,有我们班的同学,也有你们班的。”任思琪透过门缝看了眼?外面,“如果你跟她们没什么可说的,不?用理会?,直接走就行了。”
陈最点点头。
当?她手搭在门把手上时,外面小声讲话的女声传入耳中。
屏息听清楚她们的谈话内容后,她轻轻地皱了下眉。
“常越给我发了消息,他们在楼下看?见了,她跟梁遇唯一起来了,还?搂搂抱抱的。”
“他们在一起了?”
“没在一起,能搂搂抱抱吗?”
“别人不?一定?,她嘛,就说不准了……”
“不?是都澄清了么,她的那些事都是蒋司尧传的。”
“要我看?啊,这事一半一半。蒋司尧和盛惠要真那么混蛋,她还?跟人家当?了这么多年朋友,不是有病是什么?”
“也是,梁遇唯跟她很熟吗?她怎么做到的?”
“一个楚楚可怜的受害者,总会?惹得帅哥怜爱的。”
她们觉得陈最在立人设。
受害者的人设。
多年的偏见不会因为一两件事就改变。
陈最要出去时,任思琪扯了下她的手臂,轻轻摇了摇头。
她回头笑?了下,决心这次不再忍气吞声地走开。
她猛地打开厨房门。
几个女生有点震惊,心虚地散开,视线不自然地落在各处。
她记得其中一个女生的名字,吴玉睿。
梁遇唯给她的那些证据,将聊天记录都打印了出来,她曾经翻看?过,吴玉睿的微信名叫“小丸子”,在班级群里出现的次数不算少。
她走出去,盯着那几个人的脸,笑?了下:“给你们提个建议,下次再说有关于我的话?题,要么直接到我面前说,要么彻底闭嘴。”
客厅里的人都看向陈最。
吴玉睿眼?睛一瞪,高声道:“陈最,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啊?”
陈最声音不?大,平静地提醒她:“家里还?有小孩。”
“原来你是跑来当圣母的。”吴玉睿不?屑地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