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遇唯微微蹙了下眉,跟陈最说:“稍等。”
说罢他便起身。
陈最担心小朋友受伤,也跟着站起来,提醒那个一直在刷手机的妈妈看好孩子。
年轻妈妈抬头,慌一瞬,赶紧把孩子抱了回来。
在她跟陈最道谢时,点餐处的中年男人不满地喊了一声:“我经常来,凭什么就今天不能带狗进来?”
他们每天都要处理大大小小的突发情况,例如客人被商场瓷砖划伤,商场装饰被盗,小贩进来兜售fke……包括,眼前的状况。
梁遇唯面无表情地跟那个中年男人复述商场规定。声音不大,但气场足够。
中年男人口口声声说他的狗很乖,又不敢直视梁遇唯凌厉的眼,便牵着狗骂骂咧咧地走了。
梁遇唯将质问的目光投向店员,店员紧张道:“我们提醒过他,但他每次来都这样……”
梁遇唯坐回陈最对面,接连打了两个电话,分别是物业经理和运营经理,让他们现在就去会议室。
陈最对梁遇唯的印象,还模模糊糊地停留在高中。她还从未见过他如此严肃的样子。
她正出,忽然,身后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一时间,咖啡馆的所有人全都望向同一个地方。
刚才那个小男孩无力地靠在妈妈怀里,剧烈咳嗽着。他脸憋得通红,喘不过气一般。
年轻妈妈一只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疯了一般地在包里翻找东西,嘴里念叨着:“药,药……”
最后,她干脆将包翻过来,把里面东西一股脑都倒了出来。忙乱中,她又碰倒了桌面上的咖啡,一片凌乱。
陈最后背阵阵发麻,似乎对这个场景很熟悉。
她迈步冲了过去,问那个年轻妈妈:“孩子有哮喘吗?”
年轻妈妈披头散发,脸上沾满了泪,失地点点头。
“是狗毛,是狗毛!他过敏……”年轻妈妈几近崩溃。
是否跟狗毛有关,现在无从考证。
救人要紧。
“平时用什么药?”
“刚才那个人牵着狗进来……”
“平时用什么药?”陈最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又问了一遍。
“吸入式的,红白相间的,椭圆的……”年轻妈妈语无伦次地描述着。
她似乎忘记带药,依旧在一堆湿哒哒的杂物中乱找。
陈最回头看了一眼。
梁遇唯正在打电话,对上她的目光,他好像立刻领会一般,眼询问她需要什么。
“包。”
梁遇唯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还是快速递给了她。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药瓶,又甩回他怀中。
梁遇唯精准地接住包,提醒她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他已经拨了急救中心的电话,救护车很快就能赶到。
陈最点点头,把药拿到那个妈妈眼前:“是这种吗?”
梁遇唯视线一凝。
年轻妈妈愣住,随后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是是是——”
“你抱好他。”陈最说,“让他张开嘴,咬住这个。”
梁遇唯过来帮忙搬开桌子,方便给孩子吸入药。
忙乱之中,他沉沉的声音如同定心丸:“紧急车道已经预留出来了,救护车一会儿会直接开到门口。”
咖啡馆这边的动静惊动了不少人,许多顾客在围观,工作群里也都在紧急调度。
陈最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五分钟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等到小男孩的症状终于有缓解,救护车也赶到时,陈最的恐惧才渐渐退潮。
救护车开走,这里也终于归于平静。
只留下凌乱的桌椅,和一群看热闹的人。
陈最无力地跌回椅子,脸颊苍白,额头已经出了一层汗。
梁遇唯的手机要被打爆了。
但此刻他无暇顾及,他有太多问题想问她。她怎么会随身带着哮喘药,她健康是否有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