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卑下意识想要伸手,就在要触摸到她的背脊的时候,又停住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没有收回也没有继续。
她在难过。
他什么也不能做。
他只能看着她哭泣。
该拿她怎么办呢?
处心积虑引诱他偷尝禁果的是唐枝,死缠烂打追着他不放的也是唐枝,最后他愿意承担风险抛下一切后要走的还是唐枝。
她是在怀疑他的爱吗?
他并不是不爱她,他很爱她。
他比任何人都更早意识到自己的爱。
于是他痛苦纠结,他沉默逃避,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清醒地沉沦下去。
他好不容易接受她的感情,直面自己卑劣的内心,承认自己难以启齿的爱。
她却要离开他。
为了她的姐姐,她的家族,她费了那么大力气和他在一起之后,又毫不在意的放手。
她只是在享受追猎他的过程吗?
所以可以轻易决定嫁给其他人,成为别人的妻子。
她这么心甘情愿,要他怎么去挽留。
她回去之后就躲进了房间里,直到吃完了晚饭也没有再出来。
脚边落了雨,檐下的水滴在木板上发出钝响,他的脚踝被溅起的雨水打湿。
姜卑守在她的房间门口,在昏暗的灯与雨中,闭上眼睛听着。
她在心烦意乱地走来走去;她在门口停下又走远了;她坐回了凳子上,在用瓷勺戳着碗底的饭;她开了窗户,吹了很久的风;她重重地将手中的杯子放在了桌上;她坐在了椅子上,一切声音停止了。
就在姜卑以为她一定又是睡着了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跌跌撞撞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接着门突然打开了,他下意识的转身,她温热柔软的躯体就扑到了怀里。
“枝枝..”
“姜卑..”
他低着头刚要开口问她怎么了,还没说出口一个滚烫的吻就贴了上来。
他本就不设防,轻易就被她撬开了唇齿。唇舌相交,口中甜腻,她索性踮着脚双手捧住他的脸颊,她的睡衣很薄,胸脯紧紧贴着他,浓烈的酒香混着她身上的味道往他的鼻腔里钻。
她醉了。
雨水和唇舌一样湿滑。
她吻得那样动情,将他整个人压在栏杆上,他的后背湿透,唐枝再往前一步就要淋到雨。他不忍推开她,但她的身份却只能让一切停止在这里,姜卑只能强硬地将她的肩膀握住,阻止她继续下去,她迷迷瞪瞪的,姜卑趁机打横抱起了她,往房间走去。
她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了他的怀中。
“姜,卑...”
唐枝睡得总是很不安稳,她握紧他的手指不放,他只能坐在她床边,打断等她睡熟后再离开。
她蜷缩成一团,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只露出面上小小的一角,眉眼清淡,眼下有青黑。
那天之后,她好像再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
姜卑守夜到天光将至,终于起身离开。
那晚之后,唐枝疯狂地迷恋上了棕榈酒,送餐时她不会多说一个字,只是开口要酒。
然后抱着酒杯喝个没完。
姜卑在躲她,白天总是会避免出现在她视线范围以内,为数不多的几次轮岗时在竹楼上看见她,她都是捧着酒杯,坐在窗边发呆。
连绵阴雨让她的骨头生了潮水,长发卷曲像海藻一样蔓延开来。
她沉浸在酒精带给她短暂逃开世界的快乐感里无法自拔,直到kyw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