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慎之对乔抒白的反应很满意,说,“你不用考虑太多。”而后努力地从口中挤出:“宝宝。”
乔抒白当然很惊喜,声音也变得甜蜜和羞涩,小声说展哥,你对我真好,好像笑得合不起嘴了一样。
挂了电话,展慎之让助理给他订一间她推荐的餐厅后,便去赴与商户会长的约。
下都会区与摩区的贸易来往密切,商会也对展慎之参选摩区区长的决定十分支持。
他们在临近上都会区的高尔夫球场,打了一下午球,会长邀请展慎之在球场吃晚餐,展慎之婉拒了,往家里赶。
房门被打开的时候,乔抒白刚把康复剂打进肌肉里。
不远处的开门声,让他的心跳瞬间加速,迅速拔出针筒,塞进口袋里,回头看。
展慎之手按着把手,站在门口,见电视开着,随意地问:“在看什么?”
“……一个爱情电影,”乔抒白强压下紧张,对他笑笑,“你不喜欢的。”说话间,他感到方才由于抽针太急,针孔在往外冒血,怕极了被敏锐的展慎之看出来,从沙发上起来,装得很雀跃地说:“展哥,你回来得好早啊,我还没换衣服呢。我先去换。”
而后便跑回了房。
拿着行李袋,躲进浴室,乔抒白一眼便看见镜子里脸色苍白,手臂冒血的人。
血流得倒不是很多,沿着针孔往外流了一小条,只是看起来有点恶心。
下午,乔抒白装出一副快死了的样子,逼劳森把康复剂送到了公寓,又逼安德烈找跨区快送的劳工体送来了上都会。
因为乔抒白确实是昨晚被展慎之弄得站也站不稳,可展慎之要带他出门吃饭,他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
万一哪天展警督又被市长把感情格式化,或者终于发现他卑劣的真面目,决定像扔垃圾一样抛开他,这样的晚餐都是吃一顿少一顿的。
乔抒白用纸巾擦干,按了一分钟,血不流了,他就把口袋里的针筒包起来,扔进垃圾处理桶碎掉,回到镜子前轻轻拍了几下自己的脸,想看起来更有血色些。
他换上了一套正式些的白衬衫和黑裤子,走出浴室,展慎之也在卧室换衣服。
警督制服扔在床上,展慎之上半身裸着,乔抒白看见他肩膀上有几道红痕,想到昨晚的情形,脸热了热,走过去,凑近了看展慎之的肩膀。
“怎么了?”展慎之问他。
乔抒白抬手戳了戳:“展哥,你这里红了。”
展慎之没说话,乔抒白伸手抱住他的腰。展慎之顿了顿,手搭在他的背上,像摸宠物小狗似的摸他。
“我昨天抓得你痛吗?”乔抒白天真地问他。
“不痛。”
贴着听展慎之的心跳,想到展慎之被他骗着,用勉强和别扭的声调叫他“宝宝”,乔抒白心中充满了获得的满足。
因为他本来就是个贪得无厌的赌鬼,会恃宠而骄的撒谎精,即便是虚假的,危在旦夕的,他也根本不在乎,他所拥有的一切都靠偷靠骗,无所谓多骗一点。
“展哥,”乔抒白抬起头,作出患得患失的模样,问展慎之,“你现在有没有比刚见面的时候喜欢我一点啊?”
展慎之沉默着,乔抒白又抬头吻他,边吻边逼问:“一点点也算。有没有?”直吻到展慎之无奈地对他说有。
第4章 假意真心
和展慎之同居的一周,乔抒白的生活突然成了安稳而值得记录的。
例如在一起出门吃饭的晚上,展慎之发现乔抒白换了新的手机。
乔抒白谎称旧手机不小心摔烂了,跟安德烈要了个备用机。第二天下班回家,展慎之便拿给乔抒白一台新款的手机,说安德烈的备用机款式太旧,一定非常不经用。
来到耶茨之后,没人这样对待乔抒白,因此乔抒白将这件事牢固地刻进心里。
也例如展慎之忙得脚不沾地,仍然硬是不再加班,每天准时回家陪伴乔抒白。
在一起做的是些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但是都必然是稍纵即逝的,乔抒白也深深地偷偷记住。
诸如此类的小事,都仿佛让乔抒白和摩墨斯区的丛林生活划清界限,进入了一个气味清新、人人彼此尊重的现代文明社会。
在强壮的展警督的羽翼下,乔抒白被良好地保护了起来——就像他有什么值得被保护的一样。
这生活闲适到几乎让乔抒白觉得,是他以前所承受的一切侮辱都累计成积分,才换到了这场奢侈的休假。
周三的夜里,展慎之问起乔抒白的过去。
这是一个除了咪咪和金金,没有人会关心的问题。
起因是他们玩了一个很旧的双人游戏,这是乔抒白的童年回忆之一。
六岁时,乔抒白刚做完永生改造,在长达大半年的时间里,虽然没生病,身体却没有力气,虚弱得无法去室外,所以保姆给他找来一堆游戏,他最喜欢这一个,每天都玩,保姆和妈妈都陪他玩过。
周三的白天,乔抒白去耶茨博物馆闲逛,竟然见到了这款游戏的备份,租借了带回家来,眼巴巴地等展慎之回来,故意玩给展慎之看,企图引诱他一起玩。
游戏是像素的画风,年代比乔抒白出生还早一百多年,配乐滴滴嘟嘟,展慎之先是抱着手臂站在一旁,说乔抒白孩子气,不过还是屈尊陪他玩了。
展慎之上手很快,但没乔抒白厉害,屡次败在乔抒白手下。
展警督好胜心强,也上了瘾,强迫乔抒白继续玩了一个多小时,直到乔抒白放水,让他赢了一次,他才松开手柄。
“展哥,你已经很厉害了,”乔抒白假装恭维他,“我小时候可是在全球排到前五百名的高分选手。”
展慎之显然不信,乔抒白又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