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池渊指尖轻颤,伸手去拿那碗热粥。
很普通的味道,中规中矩,没什么新样。
但江池渊只要一想起那段他逼时玖凛学习这些东西时,他切个菜都能伤到手,炒个菜手臂上能被烫出好几个红色油点的笨拙模样,心底便泛起一股暖意。
真怪,那双手在拿着尖刀时明明是那么游刃有余,怎么拿起菜刀的时候差别就那么大?
他站起身,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紧张,屏住呼吸推开门。
恰巧和刚从浴室走出的时玖凛撞了个满怀。
江池渊心脏猛的漏了一拍,本想伸手扶他一把,脑海中却闪过他那个疏离至极的冰凉眼,动作瞬间僵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半分。
时玖凛却及其自然的把手搭在他肩上,笑吟吟对他道:“早啊。”
甚至仰头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他一下。
江池渊原本已经清醒的大脑再度陷入浑浊。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顺着时玖凛喉往下,看到了他被白色浴巾遮掩住大半欲露不露的肩膀。
以及随着他的动作,几乎可以说是完全敞在他眼前的大片白净胸膛。
白净的……胸膛。
心脏的位置多了一块崭新的伤口。
纹身不见了。
那一刹那,江池渊耳边像是被炮轰了一般嗡鸣不断,好似整个世界都出现了裂缝。
时玖凛眨了眨眼,笑容狡黠:“怎么了先生?是伤还没好吗?”
江池渊只觉得喘不上来气。
也好,也好……
既然说了要开启新生活,那就理应把一切跟他有关的东西都销毁掉了才对。
就该让他消失的干干净净,再也无法在时玖凛生活中占据半分位置,哪怕只是回忆才好……
时玖凛看到了他平静面容下藏着的破碎,眼底总算泛起了层层波澜。
他是故意的。
果然,他手中握着最能刺伤江池渊的刀子,可以无所忌惮朝他最脆弱的地方进攻。
“也好……也好。”
江池渊忽的挣开时玖凛,什么也不说就往房间走,用力甩上门,甚至还上了锁。
三分钟后,门内传来接连不断东西碎裂的声音,期间还夹杂着几声类似撞击墙面的巨大闷响。
江池渊找不到发泄的方法,也不可能前功尽弃再对时玖凛做一遍那些事,只得把所有情绪自虐一般的发泄出来,以此达到自我调控。
时玖凛本以为自己会很开心的。
可真到了这一刻,他却只觉着索然无味。
利用别人对自己的爱反过来去伤害那个爱自己的人,这本就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可他们心底都清楚,倘若不是这点爱意从中作祟,他可能早就被锁在三号房间折磨到毫无生气,更遑论这些所谓的复仇。
可他不想就这么放过江池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