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像是被无限的拉长,周眠不知道自己晕厥又清醒了多少次,他看不清外面的天色,只在麻木中渡过每一次的涨潮。
周眠的肚子越撑越大,他感觉自己似乎成为了怪物的容器,完全契合的、被囚困的容器。
对,确实是怪物,毕竟到最后,连左季明的那具人类的身体,都只余下了一颗青白的头颅。
头颅的舌头外吐着,被挤压着无法靠近周眠,可那细长的脖颈下却蔓延出无数细长的触手,见缝插针的舔.舐着粗.大触手在青年身上余下的空隙。
这些都不算什麽,毕竟头颅并不只有左季明的一个。
还有陆景焕、沈清、于文,甚至是许多叫的上名字叫不上名字的陌生人。
它们似乎还保有一些自己的智,但也不多了.......
毕竟,它们只会咯咯的笑着,痴迷盯着青年被占满的身体,嘶声说:“眠眠,我们终于能永远在一起了。”
日月轮换。
在又一次的醒来后,周眠终于没再见到那遮天蔽日的触手。
他看到了慢慢旋转的白色天花板,而自己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身上穿着白蓝相间的病患服。
一切都无比正常。
可是,他的床边坐着早已死去的陆景焕。
周眠木愣的看着男人,瞳孔慢慢缩小,嘴唇愈发艳红。
他猛地往后缩,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控制不住的放声尖叫,可怜的像是被挖去了心脏一般。
来查房的护士赶忙赶了过来,帮着状似手足无措的陆景焕安抚哆嗦恐惧的青年。
周眠说不出完整的句子,黑色的眼中全然是抗拒与崩溃,他只会抖着舌尖说:“......滚开.....滚开。”
说完之后,又像是害怕般,小声喃喃:“放过我.....放过我.......”
一直到最后,是医生被喊过来为青年注射了镇定剂,才算是稍稍好转。
医生有些迟疑的对陆景焕道:“您的男友应该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他似乎对您表现出了很强的抗拒.......”
医生这样说着,眼略带迟疑的看向床榻上不住喘气、脸色苍白的青年。
陆景焕叹了一口气,哑声道:“眠眠确实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他本来精状况就很不稳定,都怪我,是我非要带他去爬山,结果碰到暴雨封山,那几天他发了高烧,又被山里的野兽吓到......”
男人说着,愧疚的叹气道:“是我没有保护好他。”
医生和护士不由得心生怜悯,医生安慰道:“没事的,您的爱人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很快就能出院了,只是精方面,如果您感到困扰,可以带他去疗养院好好修养一段时间。”
陆景焕感激的道谢。
医生和护士见没有什麽事,很快就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男人和病床上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