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曦忙快步过去,见过礼之后,忙一脸痛心地道,“夫人,怎生病得如此严重?”
“已经看过大夫了,无碍的,吃上几剂药也就好了,莫要担心。”秦氏宽慰她道。
常曦知道秦氏这是心病,吃药是没有效的,毕竟心病还须心药医,不过不急,现在不是她表现的时候,再说躺在床上的秦氏看着让人多放心啊,没了搞事的能力,大家都安心了。
不过面上她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夫人要快点好起来才行。”
这话落在秦氏的耳里,自然是以为常曦担心解府里会有人欺负她,于是道,“昨儿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等我好些了,自会找她钱氏理论。”喘息了好一会儿,这才接着道,“不过你昨儿处理得很好,钟嬷嬷回来都跟我说了,你把柏氏给安抚住了,日后就按这样去处理,别怕,我给你撑着腰呢。”
“谢谢夫人。”常曦忙又行了个谢礼。
秦氏没有力气,只能虚抬了一下手,示意常曦随意些便是。
常曦的表情适时地落寞了下来,“我日后怕是不能再常来探望夫人了……”
秦氏本来病恹恹的表情猛地一变,立即推开一旁侍候的侍女,起身坐起来,一改之前温和的长辈形象,她直直地盯着常曦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谁要赶你走?”
难道是丈夫或者儿子又想违背她的意思赶常曦出府?
不然常曦何出此言?
这常氏是她花了大价钱买来给儿子开枝散叶的,谁要她走就是跟她做对。
常曦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忙伸手去扶秦氏,“夫人,您别激动,您听我细说……”
秦氏一把抓住常曦的手腕,那力道大得根本不像个病人,“那你快说。”
常曦暗自寻思,原来秦氏病重是假象啊,她压根就没病,只是心病一起强说病而已。
秦氏握住常曦的手腕力道再加大,催促道:“快说。”
“夫人别激动,我说,我说便是。”常曦也不去管被捏痛的手腕,而是眩然欲泣地道,“是我原先那个家的一位邻居给我带了个坏消息……”
她把今儿个区氏到来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个做不得假,哪怕是罗嬷嬷领进来的,出入府那里都会有她的记录,事后秦氏让钟嬷嬷去查,那肯定一查一个准。
不过她真正模糊的是区氏的来意。
“我那位干嫂子说,我那不争气的夫君最近手气极旺,春风正得意,赢了不少银子,他……他正打算过来商议提前赎我回去……”说到这里,常曦就哽咽地说不下去了。
这是颠倒黑白的话,换在以前秦氏没有心病的时候,她或许还会考虑要不要用,可如今,不用白不用啊,有心病的秦氏就是最好用的一杠枪,正好用来对付许大郎那等渣男。
至于谎言会不会被拆穿?
她若没有十足的把握会拿这谎话来忽悠秦氏吗?
钟嬷嬷的心都在秦氏的身上,她就算有所怀疑,也不会为了得罪她去查这事情的真伪,钟嬷嬷这种人其实就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没好处的事情她是不会干的。
至于秦氏,解决心病都还来不及,哪有多余的心放在她一脚就能踩死的蚂蚁身上?
对,许大郎就是她一脚就能踩死的蚂蚁。
秦氏都没听常曦说完,就大发雷霆道,“想毁约?他还真是想得开胃,把我解家当成什么了?”
“夫人,您别动怒,小心伤了身子,等他来,我不跟他走便是了,哪怕他打我,我也不走……”
“他还敢打你?”
常曦一脸苦笑地将原身是如何挨打的往事,加油添醋地诉说了一遍,最后一副认命的表情,“我都习惯了,后来想着不能白挨打,就选择还手,可我一个人如何打得过他们母子二人?”
秦氏顿时怒气上涌,她没想到这常氏以前过的是这样的日子,怪不得她进了解府后会如此上进,这会儿她觉得自己理解了常曦。
“别怕,等着他来,我替你教训他。”
常曦等的就是秦氏这句话,不过她脸上半点也不显,仍旧是那副表情,起身郑重地给秦氏行礼,“谢过夫人对我的爱护之意。”
秦氏对于常曦这知恩的样子,颇为满意。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侍女进来禀报,说是罗嬷嬷在外求见。
“该是他来了。”常曦表情紧张地道。
秦氏开口让罗嬷嬷进来。
罗嬷嬷一进来,先见礼,然后果然如常曦所说的那样,许大郎真来了。
秦氏沉吟片刻,示意常曦靠近前来。
常曦照做,然后秦氏俯身与她耳语了几句。
她表情一惊,秦氏却是伸手轻拍她的肩膀,“别怕,按我说的去做,待会儿由罗嬷嬷配合你,他日后就会怕的。”
“会不会对府里的名声有碍?”常曦假装担心地问道。
秦氏重新由侍女扶着躺回床上,冷哼了一声,“一个赌鬼的话,谁会信啊?”
对啊,赌鬼的话,没人会信,别人只会当他是在胡说八道。
常曦把戏演足了之后,这才施施然地去见许大郎。
有秦氏背书,她这会儿要整许大郎绰绰有余。
许大郎没想到解家富贵成这样,到处都是雕梁画栋,假山美景,这常氏进了解家,那真是享福来了。
他开始有点后悔当初没有多要点银子,这解家如此有钱,他要个一千两银子都不过份。
一想到常三娥在这里享福,而他却还得吃苦,心里顿时不平衡了,不行,待会儿常三娥不给他拿个一二百两银子,休想他会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