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我明白你现在很痛苦,但你该想想要不是你去找孟家麻烦会发生这些事吗?我当初就劝过你,不要再招惹孟真,好好经营你自己的公司,可你不听。”陆曼站了起来,她心中不是不怀疑顾青说的话,只是不敢细想,这家医院似乎是英克旗下的医院。
孟家要想瞒天过海,伪造他出车祸的现场……完全可以。
陆曼立刻止不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孟真的手段和靠山,孟真何止是在云京混得开,她在泰蓝、沙俄、曼耳都有靠山,更何况还有孟老爷子和章家、谢家保驾护航,她何必为了一个顾青去招惹孟真,自找麻烦。
归根结底还是顾青不自量力,非要自己去孟家找麻烦,孟家没有要了他的命真的已经算仁慈了。
她理了理散下来的碎发,平复下情绪,对顾青说:“我说的话可能你不愿意听,但这也是看在你母亲面子上,我最后一次和你说。”她放低了声音:“能保住命就不要再胡思乱想,这件事已经这样了,你就算去查清楚难道你的腿还能回来?你只能把你的命,你父亲的命都搭进去。”
她的声音很低很轻,可每个字都砸的顾青情绪失控。
“养好你的身体,孟家要是让你道歉就道歉,如果不想再见你,你就离得远远的,再也不要招惹孟家了。”陆曼最后对他说:“我说这些是为你好。”
顾青忽然情绪崩溃的剧烈颤抖,头晕目眩,浑身痛的厉害,几乎把输液管抓断痛苦的嘶哑说着:“我要不要跪下谢谢孟家?谢谢孟家只要我的腿没有要我的命!”
陆曼被吓到了,慌忙后退,看见他满脸的泪水,立刻按下了叫医生的按钮。
病房门外一个妇女快步冲了进来,手里还端着洗好的饭盒,一把推开陆曼扑向了病床上的顾青,按住顾青嘴里说着陆曼听不懂的话。
好像是甸海话。
陆曼扶着椅子站稳,惊讶的看着那个黑黑瘦瘦的妇女,她看起来不像云京人,扑在顾青身上抱着他,边说着甸海话边哭。
这场景……让陆曼觉得莫名不适,她是顾青的什么人?倒像是顾青的亲妈一样。
护士匆忙赶过来。
陆曼转身就离开了病房,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待在顾青身边情绪就会变的很糟糕。
他为什么总在怪别人?不想着改变自己的现状?很多事情不摆明是他自找的吗?
她快步离开,在病房外看见一个又黑又瘦小的女孩儿,看起来八九岁,穿着很像病房里那个女人。
这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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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蓝越到晚上气温越舒适。
郑兰在大王宫设宴为孟真一行接风洗尘。
老泰蓝王重病不能出席,也没有见到大王子郑白。
郑白国外留学,和顾萧是同一所学校的,顾萧见过郑白许多次,相交却不深,倒是孟舒云和郑白有些生意上的往来,跟郑白更熟一点。
顾萧在华国时就隐隐约约听八卦说,大王子被二王子郑兰软禁了,以为只是个八卦,没想到真没见到大王子。
宫殿外不远就是阿弥圣殿,诵经声随着风传进来。
李丹也没来,因为泰蓝有规矩,阿弥犹如明,不能与人同席。
“我记得你喜欢吃这些。”郑兰对孟真说:“希望我没记错。”
孟真倒是没想到郑兰会记得她的口味,看着一道道泰蓝的特色菜,还真的全是她爱吃的。
“你可以喝酒了吗?”郑兰询问她:“我记得你哥哥规定你成年之后才可以喝酒,现在可以了吗?”
他记得她非常爱喝酒。
仆从端着酒水在桌边等着。
孟真抬眼看了看那些酒水,那些酒居然是她在沙俄和肯尼上将喝过的[战栗],她对这酒印象深刻:“你居然弄来了这种酒,你怎么知道我喜欢?”
郑兰笑笑说:“我比你想象中更关注你。”见她没有拒绝,郑兰抬手让仆从为她倒酒。
孟真的手被顾萧轻轻握了住。
他低低说:“你晚上还要吃药。”
是啊,她不能停药,为了哥哥也不能。
孟真很遗憾的看着杯子里的酒,手指晃荡着杯子,到底是没有喝酒。
郑兰瞧着她那副模样忍不住笑了,“没想到过了生日,你真的长大了,学会了克制。”
在他心里,孟真肆意锋利,非常少有克制的时候。
他现在还记得,孟真在上将府举枪对准那勒的样子,那时的她有一种惊人的美。
郑兰有些好,孟真这次相见变得沉稳了许多,总让他觉得她没那么开心,为什么呢?
孟真笑了一下推开了酒杯,和郑兰玩笑。
她从头到尾都很克制的没喝酒。
顾萧心里却知道她是因为孟舒云还病着,努力在让自己变的成熟、健康。
她的克制或许是因为没有孟舒云替她托底了,她哥哥现在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
他在桌子下轻轻握住了真真的手,她扭过头来望着他,眼睛波光粼粼。
他很明白郑兰花心思讨好她的心情,谁不想让她开心一些?哪怕她不爱自己,只要开心的笑一笑也足够让人为她做一切的事。
宴席结束已经很晚了,顾萧陪着孟真回房换药。
郑兰在殿门口目送着孟真和顾萧牵手走远,轻轻叹了一口气,问身后的奴玛:“你觉得我还有必要争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