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赐座,那可是首辅才有的待遇啊!
次辅郑柏松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皇帝,急切道:“陛下!此人作为区区一个县令,县区内竟然有火药武器、且蓄养精锐骑兵,实在居心叵测,您为何要给此人赐座?”
跌倒在地的陈庚年闻言,赶紧作势要爬起来:“既然这位大人觉得不妥,陛下,罪臣不用赐座的——”
话还没说完,他又跌倒在地。
郑柏松:?
皇帝不悦道:“郑爱卿,陈县令昨夜突袭永州,为大晋立下汗马功劳,身体有恙也是在所难免。若是你能替朕突袭永州,朕也给你赐座。”
郑柏松闻言情一梗,不再说话了,他一个文臣,哪有能力打永州?!
这是要他死啊!
皇帝发话,太监立刻给陈县令搬来了太师椅。
大殿尽头,陈庚年被搀扶着落座,和皇帝互相遥遥对望。其余群臣站在两侧,这不知道的,还真分不清谁是皇帝。
皇帝年纪大了,磕丹药磕多了,不仅脑子坏掉,眼睛也有些不灵光。
他远远看着陈庚年,只觉得怎么都看不清,佯装生气道:“陈庚年,为何不殿前回话。”
其实皇帝心里着急啊!
他想看看自己这位‘应梦贤臣’究竟长什么样子,可陈庚年不肯上前,他看不清。
越是看不清,越觉得抓心挠肺。
陈庚年说道:“启禀陛下,罪臣从定州而来,瘟疫尚未解决。虽然臣身体正常,太医也反复检查确定臣身体无恙,陛下又有功护体,但臣仍旧担心会传染给陛下,所以不敢上前。”
这是富春谋略的第二招,距离皇帝远一些,正所谓远香近臭,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抓心挠肺!
皇帝闻言乐了。
原来他的功已经厉害到这般地步,陈庚年都不敢近距离靠近他?!
“无妨。”
皇帝骄傲说道:“朕已经功大成,何须畏惧凡间疫病。你作为朕的应梦贤臣,还不懂朕的功有多么深厚吗?你往前走一些,朕想仔细看看你。”
群臣:“……”
不是,陛下你这真的是在审问陈庚年吗?!而且你这话说的,看起来病情更加严重了啊!!
皇帝话音落下。
有太监仔细搀扶着陈庚年,将他一步步带领到金銮殿中间,然后又扶他仔细落座。这待遇,谁敢说他只是个小小县令?首辅都没这么金贵!
“果真一表人才。”
等看清陈庚年的样貌以后,皇帝赞叹道:“陈爱卿距离朕如此之近,可曾被朕的功威慑,觉得难受?”
陈庚年轻咳一声:“罪臣从进入金州地界,就被陛下的威所震慑,心生惶恐腿脚发软,但作为陛下的臣子,罪臣还是勉强苦苦支撑。罪臣对陛下一片忠心,奈何这朝堂之上,大人们都怀疑罪臣有不二之心,实在令罪臣惶恐。”
朝臣:?
你特么有什么好惶恐的?
火药武器、骑兵步兵你都有,你‘二五仔’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你竟然好意思说自己惶恐?
你怎么敢的啊!!
皇帝听闻陈庚年这番情真意切的话,目露不忍。
他看起来就是个忠君爱国的好县令啊,他有什么错!!
“陛下,此人完全是在胡诌!什么功,完全是危言耸听啊陛下!”
次辅郑柏松怒道:“那些来历不明的火药武器,那些骑兵,怎么可能是一个正常县令能拥有的?陈庚年此人,完全是打着陛下传授功的名头,来招摇撞骗的!陛下,您务必要严惩陈庚年啊!”
皇帝听闻这话,脸色变得异常难堪。
他一边目露怀疑的看向陈庚年,一边对次辅郑柏松产生了浓浓的耻笑。
或许,次辅是对的。
可皇帝不在乎对错啊,他在乎的是脸面,是作为九五之尊的威严!
你当‘富家小姐’不知道自己遇见的是个‘渣男’吗?
她当然知道!
可她此刻正处于一个低谷期,她需要渣男来带给她所谓的‘自信’、‘依赖’、‘安全感’、‘自我价值体现’、和‘脸面’。
渣男确实有点不对劲。
可他有时候对我挺好的啊,你们就是不懂!
大晋都完蛋了,百姓都在唾弃朕,天下都在嘲笑朕,你们以为朕不知情?
朕当然知道!
可只有这个‘渣男’他最懂朕,他以朕的脸面为第一准则,他或许有小心思,可只有他是一心为朕好的啊!
你们都觉得朕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