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想一想就让人觉得心梗的程度。
士兵们跟着陈庚年一起返回,在城外临时扎营休息。
但这一次,应卓等人不再怒骂,而是悄悄谈论着自己手中的弓弩,一个个情激动又兴奋。
当然,谈论的同时,他们还时不时的看向陈庚年所在的方向,目光中带着探究。
应卓也在偷偷看陈庚年。
方才一场大胜,加上那厉害的弓弩,让他觉得,这个年轻的县令肯定不像表面上装的那样经兮兮。
可应卓还是想不明白,明明那一轮箭雨杀伤力惊人,狠狠挫败了对方,为何不跟进攻城?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连普通士兵都懂啊。
这道理,陈庚年自然也懂。
但,定州目前也在‘装疯卖傻’,在看不到对方底牌的情况下,他是不可能贸然带兵攻城的。
谁知道你自己以为的‘成功攻进定州’,不是对方给你设下的‘自投罗网’呢?
“看出问题了吗?”
营地里,陈庚年拿起水囊狠狠灌了几口水解渴,随后问吴恒。
今日他们在城外看似在‘发疯’,其实也在暗中观察定州的情况。
吴恒蹙眉道:“暂时倒是看不出什么,但定州给我的感觉有些说不上来的怪。一开始应卓在喊话的时候,连我们自己人都在哄笑。对面明明也觉得可笑,但都一直在努力压制着,可他们的军规纪律又很懒散,不像是在守规矩,更像是在忌惮着什么。”
陈庚年点点头。
他其实也是这个想法,但具体定州是个怎么回事儿,还得再探一探。所以接下来,要让定州的士兵主动出来,而不是他们攻进去。
明牌亮出来以后,至少知道该怎么打。
看来明天还是得继续‘发癫’。
“行,我心里有数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陈庚年看向吴恒,笑道:“今天晚上,怕是除了咱们的人,外面没人能睡上一个好觉了。”
吴恒闻言有些幸灾乐祸的笑出声。
‘一千军变一万’,他都能想象得到,现在怕是各方探子都在一边怀疑人生,一边八百里加急向外传递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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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恒猜测的不错。
从那场万箭齐发的箭雨过后,定州城外无数探子紧急写下密函,向外通传消息。
这次最先收到消息的是金州。
因为定州有定河,走水路更加方便。快马+快船,第二天辰时,八百里加急信件,就送到了金州行宫。
最近,金州一直在戒严。
因为从陈庚年带领一万大军攻打定州开始,祁王大军更加凶猛的攻打京师,战况一条又一条传进来,也就皇帝还能睡着,群臣们几乎都一夜没合眼。
可皇帝睡醒以后,竟然并没有第一时间问京师战况,而是问定州战况。
首辅徐亨带着群臣忙活一整晚,一直在揣测祁王究竟要做什么,此时听到皇帝又开始‘发疯’,都觉得心力交瘁。
“报——陛下,大喜啊!”
“定州捷报,陈县令一千军变一万,万箭齐发攻定州,定州五千士兵,伤亡过半!”
此时,一条从定州传来的捷报,给整个朝堂都整不会了。
群臣们听到太监的喊话,有一个算一个,齐齐瞠目结舌。连一向沉稳的首辅大人徐亨,都难以置信的抬头。
“哈哈哈哈,好!陈爱卿果然获得了朕的功真传啊!”
唯有皇帝高兴的手舞足蹈,脸色潮红。
他快步走过去,拿过那封密函仔细浏览一番,越看越开心:“万箭齐发犹如黑云压城,军们齐声高呼叛军都得死——好,好的很呐!叛军,都该死!”
言罢。
皇帝把手中的信件甩给群臣,斥责道:“你们这群人,天天高呼陛下万岁,可你们作为朕的臣子,可曾为朕分忧?若非有陈县令在,朕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宵小之辈蹦跶!”
距离皇帝最近的首辅徐亨,甚至都顾不得君臣礼数,急忙去看那封密函,表情越看越迷惑。
其余凑过来观看的群臣,也都一副懵逼的表情。
大家互相用眼对视,都看懂了彼此眼睛里的震惊和茫然。
这经兮兮的陈县令,真把一千军变成一万军了?
怎么可能啊!
一位朝臣痛苦的挠了挠头,甚至怀疑自己一夜没睡,脑子坏掉了。
前有发经不停攻打京师的祁王。
后有一千军变一万的经病县令陈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