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成怔愣住,随后感激的看了眼县太爷,开始忙碌。
不过大家去忙碌之前,都选择去裴宝来、李泉等人这边,或者拍拍他们的肩膀,或者摸摸他们的脑袋,或者低声安慰几句。
“兄弟,还好吧?”
“县太爷刚才夸你牛逼,我也觉得你牛逼,太帅了。”
“反正,我也不会说漂亮话,我就说我自己心里想的。但凡是威胁到咱们江县,给咱们的好日子搞不痛快的,都该死。”
“要是心里难受,兄弟一会儿陪你喝酒。”
“忙去了啊。”
“我也得去帮忙了,大事儿我没能力替县太爷解决,这点小事儿就不让他多操心了。”
院子里那么多死人,一开始看,真的挺恐怖的。
可等忙活起来,听着大家安慰裴宝来等人的话,不管是安慰人的人,还是被安慰的人,心里都逐渐安定下来。
他们也不想这样的。
他们只想活命,只想安安稳稳的过好日子,就这么简单。
谁都别想毁了这么好的江县。
裴宝来和李泉等人去洗漱之前,最后看了一眼陈庚年。
陈庚年笑着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担心,接下来一切都有他在。
于是民兵们放心去了后院。
陈庚年目送他们离开,又看着这院子里所有忙碌起来的差役,莫名也受到了安慰。
因为他做出的选择,大家都懂,也都在用这种方式,默默支持着他。
“先生。”
陈庚年看向富春:“去我办公房吧,接下来的事情,还得需要先生助我一起处理。”
富春抱了抱拳:“县太爷放心,老夫一定倾囊相助。”
临去办公房之前,陈庚年又想到什么,看向杜勤:“杜教头,多谢你把这帮小子训练的如此优秀。”
杜勤微微躬身:“县太爷不必客气,都是杜某应该做的。”
等富春和陈庚年离开后。
徐焕叹了口气,忧虑道:“希望江县这次能撑过去,县太爷有大才,将来必有一番作为,可不能出事儿。”
杜勤看向这满院子虽然害怕,但却仍旧强撑着收拾狼藉的年轻差役们,笃定道:“一定可以的。”
不,是必须可以。
当人们想要过上好日子的时候,谁都别想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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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房。
陈庚年示意富春坐下,随后直接切入正题:“我记得之前先生曾简单聊过天下局势,说当今皇帝沉迷炼丹,永州的祁王作为皇帝的亲弟弟,疑似有不臣之心。”
富春闻言就笑了。
他果真没有看错人,县太爷绝对是胸有沟壑的,他虽然无意争霸天下,但办事儿的时候,自有大格局。
寻宝阁的人来的突然,没有给陈庚年任何反应时间,但他先派兵拦截官道出口,后面毫不犹豫下杀手,这绝对展现了一个上位者的气魄,应对手段堪称完美。
这等关键时候,上位者最忌讳心软。
今日但凡陈庚年有半点心慈手软,都有可能拉着江县一起送命。
尤其是寻宝阁那群人。
既然动了手,那就要干净利落全部杀光,一个都不能留下!
而富春也敢肯定。
从选择杀人那一刻,陈庚年心里就有了大概的应对策略。
富春点点头:“县太爷说的不错,祁王确实有不臣之心,现在整个西北数座州城,都要看祁王的脸色行事。”
吁。
真是够乱的啊。
先前陈庚年还厌烦这世道太乱,搞得他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如今看来,乱一点也不是全然没有坏处。
要是这王朝上下一条心,皇帝说一不二。
那今日这事儿,哪怕死无对证,最后都能查到江县头上来。真当封建王权是吃素的,皇帝的人死了,他怎么可能不彻查!
为保不出现纰漏,陈庚年又问道:“娄知府作为凉州知府,在祁王眼皮子底下讨生活,还得跟鞑靼族对峙,严防死守镇山关,应该也很为难吧?”
这次,富春直接说道:“县太爷有话,但说无妨。”
陈庚年闻言不再绕弯子:“江县此次出事,需要娄知府帮忙,但我们不能总麻烦对方,只给对方带去难题。寻宝阁这些人已经死了,刚好县区内现在还有一波流寇,我的意思是,嫁祸在这群流寇身上。但地点要重新选择,选择在凉州和永州之间,造成寻宝阁这群人带着从凉州搜刮来的珍宝去永州借道回京,却被流寇劫持最后惨死的假象。最好选择在偏僻山林里,位置要靠近凉州一些,十天半月后尸首被毁坏,也查不出来是什么时候死的。等凉州这边接到报案,不要上报朝廷,而是去上报永州。因为皇帝的人死在了凉州和永州之间,这种大事儿,京城一定会派人来查。凉州和永州都会牵扯到这件事当中,凉州倒是不怕被查,但永州就不一定了。既然祁王正在计划谋反,这种关键时刻,他肯定不想出一丝纰漏,京城的人这个时候最好是不要来永州。娄知府把这事儿上报给祁王,祁王自然会想办法,把这事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含糊遮掩过去。如此一来,娄知府给祁王卖个好,以后日子也能好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