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莺沉默的站在一旁听二人一唱一和,待沈观衣气性散了些,才开?口道:“少夫人,奴婢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少夫人喜欢公子吗?”
沈观衣看向她,半眯着眼睛。
“公子自?小便聪慧,心思深沉,看人极准。连奴婢都觉着少夫人对公子或许并无情意,更何况公子呢。”
阿莺继续道:“少夫人觉着公子是在怪您,可在奴婢看来,公子或许是瞧出来了您对他并无情意,才生?了恼。”
沈观衣冷笑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对他没有?半分情意?”
正好走到屋外的李鹤珣突然止了脚步,将要推门的手缓缓垂下。
里面,沈观衣觉着这些话颇为?好笑。
尽管她如今也算不清楚自?己?对李鹤珣到底是何种想法,但?前?世到今生?,二十多年?的朝夕相对,若是没有?半分情意,她为?何要委屈自?己?!
只是那些情意是否有?在岁月中催化为?别的什?么,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若不喜欢李鹤珣,当初在生?出退婚的心思时,便不会动摇,在知晓他对她有?情意时,心中高兴。
也不会因他的缘故,耐着性子与岳安怡化干戈为?玉帛,生?生?喝了一月她送来的药。
她明明最讨厌那股苦涩的味道了。
更不会在知晓他吃醋后,还忍着气性去哄他。
不知为?何,沈观衣心中莫名泛了酸,对上阿莺略显担忧的目光后,她连忙别过头,极快的将还未形成的泪珠抹去。
阿莺以为?她落了泪,顿时愧疚的无以复加,“少夫人,您别哭……是奴婢说错了话,是奴婢的错。”
站在门外的人听见阿莺的声音,身子瞬间僵硬。
她哭了……
李鹤珣推开?门后,屋内的人纷纷朝着他看了过来,沈观衣只看了他一眼,便起身朝着屋内走去,那双泛红的眸子,让李鹤珣心中猛地一紧。
探春正欲说话,阿莺则三两步走到她跟前?捂着她的嘴,将人带走了。
李鹤珣说不上心绪几?何,他走进?屋内时,沈观衣正坐在铜镜前?,与头上的发簪置气。
新婚那夜也是,她笨手笨脚的取不下来便让他帮忙。
为?此,他还斥责了她没规矩。
沈观衣又急又气,连发簪都要与她作对,于是眼一狠,便抄起一旁的剪刀要将头发剪了,可就?在利刃触碰到发丝时,手腕被人从身后握住。
李鹤珣很高,沈观衣从铜镜中看去时,也只能瞧见他锋利清瘦的下颌。
“做什?么,你放开?我。”
李鹤珣将剪刀从她手中拿出来,在她恼怒的情中,轻柔的替她摘下了满头的发簪,“别生?气了。”
“到底是谁在生?气!分明是你——”
“是我。”李鹤珣站在沈观衣身后,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替她通发。
沈观衣没想到他承认的这般快,怔愣了一瞬。
李鹤珣抿唇道:“是我不好,方?才在书房与你置气,让你难过了。”
他语气平静却?轻柔,像是一阵徐徐吹来的风,将她裹成一团的火气吹散了许多。
但?沈观衣仍旧不满,“我与他之间清清白白,你还将气撒在我身上,我身子现在还疼呢,而且方?才我都那样哄你了,你还当着那么多人落我脸面。”
李鹤珣一声不吭的等她抱怨完,才说:“嗯,下次不会了。”
沈观衣气性来的快,去的也快,她突然转过身抱住李鹤珣的腰,将脑袋埋在他的腹前?,闷声道:“你还是不高兴,是不是。”
李鹤珣低头瞧见的是少女头颅上的小璇儿,“没有?。”
明知他总是心口不一,沈观衣也不恼,眼下李鹤珣好不容易不再冷冰冰的,她趁机道:“夫君,我们是夫妻,你心里若装着事儿,得讲出来,否则我怎会知晓你心中在想什?么。”
她如同一个温柔贤淑的妻子般,引诱道:“就?像你知晓了我从前?的事却?不来问我,要是有?人故意离间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该如何是好?”
李鹤珣任由沈观衣抱着他,垂顺在身侧的手微微抬起,替她将鬓发拢至耳后,“我问,你便会说吗?”
她颔首道:“自?然,我才不会瞒着你。”
李鹤珣心中其实有?诸多想问的,譬如她的马术是谁教的,譬如她为?何要将他扔了的狐皮拿回来,再譬如她曾经到底答应过与几?人成亲,那些在庄子上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但?他更想问的事情,因骨子里的清高骄傲作祟,令他开?不了口。
于是,那些话到了嘴边,变成了,“还想要孩子吗?”
沈观衣怔愣的看着他。
在察觉到他眼中的认真时,她点头道:“要!”
第53章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场景, 可?令沈观衣想不?到的是,李鹤珣这般重规矩的人,竟会光明正大的, 在这个时辰与她上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