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这个卓清潭,也只是与往圣帝君容貌气质相似之人而已。虽说上形貌多有讲究,但往圣帝君当年毕竟早就......”
......早就已经陨道消,死的不能再死了。
谢予辞缓缓转过身来。
他衣袂翩跹,迎风而立,色淡漠却自信满满。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但是她,我必不会错认。更何况,当初我那四分之一力和魂之所以能破阵而出修成此身,便是因为卓清潭当时身处钧天崖秘境附近。
我当年是被谁所封印,不需赘述,你应当也知道。
这三界之中,除她以外,再不会有人能令往圣帝君太阴幽荧骨所化的秘境结界动荡不安,将封印沉睡中的我惊醒。”
晚青沉默良久,忽而一针见血的道:
“主上,若她当真便是帝君,那你便更加不应当与她有所牵扯。上一世她害得您还不够惨吗?即便是临死前她都要摆上您一道,将您封印了九千多年。
若不是此番机缘巧合,恐怕此时此刻,您的魂还被一分为四,永困于四大秘境中不得出。你为何还要将她带在身边呢?”
谢予辞微微一顿,片刻后,却忽而满不在乎的笑了笑。
“我自然有我的道理。再者说,如今她这般模样,莫非你还担心她能对我不利不成?便是我与她二人之间当真会有一人有危险,那个人,也必然不会是我。”
晚青却十分不给他面子的偏过头去,淡淡道:“......那可就不一定了。”
“嗯?”
谢予辞挑眉看向她:“你在嘀咕什么呢?”
晚青静了一瞬,旋即破罐子破摔的再次转过头来,定定回视谢予辞,坦言道:
“晚青也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人活于世,其实有没有危险,与力量的强弱并没什么必然联系。往圣帝君即便是如今这幅弱不禁风的模样,也是拥有伤害主上的能力的,不是吗?”
她丝毫没有理会谢予辞已经渐渐冷下来的俊颜,缓缓继续道:
“主上,这么多年过去,你心里何曾放下过她?从来都是你自己赋予了她可以肆意伤害你的权利。你每每面对她便好似失了志,这让晚青如何能不担忧?”
第章 任人攀折,岂不快哉
谢予辞却冷冷一笑,他“嗤”了一声,轻轻摇了摇头道:
“你想多了,伤我?她现在于我而言,便如同玩物一般。
试想一下,一个前世尽忘的高岭之花,而今却沦落尘埃、任人攀折,岂不快哉痛快?
我不过是在与她虚与委蛇罢了,你实在不需要担心这些。”
晚青闻言微微皱眉,她细细打量谢予辞此时脸上的表情,片刻后似乎终于相信了,或者说,暂时放弃争辩了。
她沉声问道:“主上,你此言当真?”
谢予辞跳了挑眉,笑曰:“自然当真,我何时骗过你。她当年将我玩弄于鼓掌之中,以虚情假意的片缕温情,令我自困海外仙山避世而居,以达到她身为天界往圣帝君的责任使命。
又与太阳烛照那厮合谋,打散我之记忆、封印我之力,将我打回原形胎,历经九百年艰辛再世而生。
其后,欺骗我利用我,将我教化成了九重天上一只听话称职的走兽一般,企图欺瞒我一世,让我沦为他们上手中的牵线木偶和玩具。”
他出的看着此时忽然落于掌心的一片萧索的落叶,一字一句道:
“她做过的这桩桩件件,我谢予辞,绝不会忘。”
晚青静静看了他一瞬,忽然问道:
“主上,若你当真是这般想,那么要折磨、报复、戏弄她,其实十分容易。只需将她关押在破月小筑的囚室中即可。
......因何还要将自己的房间都让出来给她来居住,还让我们准备兖州当地的美食美酒,晚上为她接风洗尘呢?”
谢予辞缓缓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怎么?你担心先前我所言具是我的托词不成?还是说你担心我对她心软了?
别闹了,我之所以会如此安排,自然是因为只有她才能化解四大秘境中封印住我力的结界。我此时尚且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只能徐徐图之。”
晚青却皱眉不解:“若是如此,那我们绑了往圣帝君去九晟山的冥王沟和崇阿山的太虚秘境便是了。主上何需这般委屈自己,还要做戏于人前?”
谢予辞淡淡笑了笑,然后轻轻摇头道:“四大秘境中的阵王法阵,便只有卓清潭心甘情愿进入时,才能被化解。
而她的骨头素来硬的很,这你应该不是不知。哪怕转世为人前事不知,依然是那副宁折不弯的性子。
若是威逼胁迫于她......只怕她届时宁可玉石俱焚,也不会让我们如愿。强硬行事怕是行不通的,反而会适得其反。”
晚青微微一顿,她沉默片刻,终于轻轻叹了口气。
“若是这样......那倒是不太好办了。往圣帝君虽然道貌岸然,但的确刚直不阿。
若是她不愿,只怕即便是圣帝尊都拿她没有办法的。如此看来,便只能如主上所言,徐徐图之、以行其事了。”
谢予辞随手丢掉那枚落于掌心的残败落叶,然后伸手轻轻摆弄着庭院中一颗苍松,几瞬后,他缓缓道:
“此事说来简单,实则也非易事。卓清潭虽对前尘诸事具是不知,但她素来冷静多智。此时怕是已经对我起疑,生出了警惕之心。
不过此事,我心中自有成算,你也不需过问太多,只需要按照我的指令配合我即可。”
晚青闻言立即肃容正色,结印一礼道:“是,主上。晚青定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