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
他叹气道:“我如今已回宫了,二师兄和三师兄也相继办好差事,正在回宫的路上。
即便是师父旧伤复发不得不闭关,我们几个也是要为师姐奔走的。”
“嗯!”
羽浓恶狠狠的擦了擦眼泪:“可是我们又能做什么啊?这次便是师父他老人家亲自下令处置师姐,师父自己也受伤闭关了。
据说太虚境此时有异常,六位长老师叔亦同时随师父入了太虚境巩固秘境结界。
便是连掌戒堂的长檍师叔,也在封印了断戒峰后,便跟着一起入了太虚秘境,只留下一块可通过断戒峰的令牌,也不知师父和各堂长老们何时出来。若非如此......”
若非如此,他们堂堂宫主亲传弟子,清越峰内门弟子,又怎么会在端虚宫里被掌戒堂的小弟子欺负?
“要不我们把苒之手里的令牌抢过来吧?”
羽浓猛地一拍罗浮肩膀,连声道:“我怎么刚刚没有想到呢?师父和师叔们都不在!掌宫师姐又被关在了断戒峰上!
如今哥哥回来了,二师兄三师兄也即将归来。若是我们要从苒之手里抢走那块断戒峰的令牌,谁还能拦得住我们吗?”
“噤言!你在胡说什么?”
罗浮蹙眉叱责她道:“师父从小教导我们,仙门弟子此生必要向善救世,铲奸除恶,杀妖魔护苍生,你怎能生出恃强凌弱,强抢同门令牌的念头?
即便是枪了令牌见到了师姐,师姐也必然震怒,不会饶你!”
羽浓红了红眼眶。
“哥哥,我就是突然想到这个办法,太高兴了没想那么多......可是我真是气不过!
师姐她明明是为了救几大派的同门们,这才留在无妄海钧天崖给那些人断后。
没错,若水寒潭倒灌激起地心焱火爆发,人是绝难活下来的,难道就因为她活下来了,就因此断定清潭师姐勾结了什么大妖吗?”
当然不止如此......
罗浮眉头紧蹙,而是因为当时同时镇压住若水寒潭和地心焱火两大天灾的那股残存的灵气......确实不是人族。
似仙非仙,似妖非妖。
......似凶,亦非凶。
那确实是恶妖凶兽之兆,还不是一般寻常恶妖凶兽能有的力量。
“哥,你当时还在西蜀,不曾亲眼所见师姐回来的样子,师门中当时只我一人在端虚宫......她......”
罗浮怔怔抬头看向妹妹。
羽浓眼眶里早已蓄满了泪水。
“她很不好......我从未见过师姐这般模样。
她素来都是清雅绝尘,灵力高绝,不染凡尘的,让人心生敬仰又不敢冒犯。
可她这次回来时却白衣喋血,脸色更是难看,我当时冲上去拉她的手,摸到她衣袖下的双手居然还是被捆仙锁缚着的!
她却云淡风轻的安慰我说‘别担心,回去,修习切莫偷懒’......
师姐还以为自己很威严,她都不知道,她当时的声音有多无力多虚弱!”
羽浓泣不成声,罗浮听罢紧紧攥住拳头,眉峰紧锁。
“哥哥,师姐这般情况如何还能熬到师父他们出关?为什么会这样啊?
师姐本是收到师门求救符传讯,赶去救历练时被困钧天崖的几派同门的!
她为了救人已经伤的很重了呀!为什么还要治她的罪呢?”
“......我不知道。”
罗浮沉默半响,摇头轻声道:“但是我相信师姐,也相信师父他老人家一定有他的考量,师父总不会不管师姐的。”
羽浓抽泣着慢慢收了泪,轻轻的点了点头,道:
“好!那我便听哥哥的。师姐让我好好练剑不可偷懒,那我便好好的。
我也回去找些趁手的仙药礼物,送与那可恶的林苒之,希望她能看在这些宝物灵药的份儿上,这阵子善待清潭师姐。”
*
崇阿山,断戒峰顶。
由于山势极高,终年寒雪覆盖,此处便是仙门弟子也需御剑才能登顶。
林苒之御剑登顶之后,先是看了看日头时辰,这才漫不经心的踢开崖边一块冻土。
然后,她不紧不慢、施施然的穿过结界,进入断戒峰内唯一的屋舍。
那屋舍造在如此苦寒之所,又是给受戒受罚弟子所居,必然不会太好。
既然是寻常木屋,自然无法抵挡断戒峰顶终年积雪寒风。
林苒之推开木门,“吱嘎”一声,门的合页处发出一声喑哑的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