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眼不满地瘪了瘪嘴。
朗言这才发现,离开了一月,村里的气氛变了样,村民对他的敌意明显增加了。
老朱道:“我的意思是,那些书店啊、戏院啊,没个卵用,都关了吧。疫情不知道闹多久,我们把这些店改成食品店、特产店,改成医务所,做科学讲座,您说是不是这个理?”老朱这是在询问嘎乐。
嘎乐刚坐下时,朗言已经留意到他,只觉这男子长相气质好,也没多想。这时他好地看着嘎乐,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
嘎乐没有回答老朱。麻殷蹙着眉道:“村里大把地、大把房子,你要做分店卖特产,自己找地儿去。要人走也行,赔人租金。”
丘平嘲道:“老朱没竞选成村长,真是咱村的损失。”
老朱不理他们,只是对嘎乐说:“这两年那个姓孔的把咱害惨了,依我说,咱村踏踏实实做旅游,弄点大锅菜,卖卖水果农产品,做点祈福算命什么的,搞那些虚老吧唧的文化有屁用!”
嘎乐道:“土地怎么用,麻殷比我懂得多,你得请教他。”顿了顿,他接着说:“最后的决策,我们不是有奶粉罐吗,让奶粉罐来表决吧。”
这话无懈可击,村民们听到都大表赞成,丘平和麻殷也无可奈何。而村民积怨已久,票多半会支持老朱的倡议。
朗言惊异地看着嘎乐:连老朱都听这人的话,何方圣?
高钙奶粉罐和全脂奶粉罐,再度出现在土地公的龛前。村里大多数人都来了——外边儿基本都在停工状态,很多人没有上班。
雷狗等人站在村民的最外围,老朱不太有底气,上前殷勤地邀请嘎乐到中心圈里去。嘎乐心想,我是外人,哪里方便参与?就给雷狗使眼色,让他替代自己。雷狗只是摇头。
丘平在雷狗耳边说:“你干嘛不阻止他们投票?”
“他们不听我的。”
“您可别谦虚,现在村民里能说上话的,除了几大棍和老朱,就是您雷老板。”
雷狗意兴阑珊道:“我不知道他们折腾个啥?卖书的卖书,卖水果的卖水果,本来就能一起干。”
“政治这就点几吧事,有人要争权夺利,必然会瞎折腾。”
“大家都过得那么难,有什么权可争?”
丘平诧异地看着他,“雷老板原来是傻白甜,日子越困难人越要抢,老朱丧家之犬回到村里来,当然要找立足之地。他的关系网大了去了,当初桃树林怎么租给他老表的?书店占了个好位置,他拿来卖个炒瓜子、山楂干、零食衣帽诸如此类的,多好。”
雷狗烦闷地摆摆手:“不能投给他。”
丘平冷笑道:“你现在只有一张票。”他整了整衣领,转头离去,实在不想看这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