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乐随口道:“格局是格局,最重要有执行的魄力。”
老朱认为这话是恭维他的,连连道,“说得太对了,太对了。”
这半天的时间,土地公就安置好了,虽然有油漆的甲醛味儿,但仙怕是不介意的。这个广场又属于祂的领地,与院儿里的方相氏、各家的门各辖一方。村人不断来问麻殷,这龛要垒多高多宽,牌子要怎么挂,麻殷都回说:“的事儿我不懂,你们以前怎样就怎样,都挺好。”
等村人走后,他对雷狗和嘎乐笑道:“这老朱挺来劲的。自治,说着玩吧,这时期是我活过管制最紧的时期,人不能自由流通,扫码机器监控每个人每一步,这他妈就是94嘛。”
雷狗不知道94是啥,但他认为麻殷说得句句在理。嘎乐却道:“老朱说的不是不可行,周围几个村都有病例和封锁,就我们村没有,管理得当的话,在社会解封前我们可以顺当度过。”
“咱村确实是佛保佑,”麻殷并不知道自测盒的事,对着方相氏拜了拜,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千万千万要熬过去,外边兵荒马乱的,这儿是硕果仅存的桃花源了。”
嘎乐只是微笑。
雷狗想,佛保佑是对的,桃花源应该也是对的。只是他心里隐隐有不安,却不知源头是什么。
老朱的幸福万家再次成为村儿的中心,门口支着折叠桌,中午天儿好的时候,打牌侃大山扒葱统统聚在那儿,口罩象征性地挂在下巴上。
老朱频频去找嘎乐,坐一块儿长聊。他们聊的也不是什么秘密,雷狗、丘平、麻殷随时都可以加入。老朱是真上头了,坚信村民人心团结,可以通过自治度过这一劫。
嘎乐提醒他说:“新冠真会死人,重病率对老人来说不低,不是说阳了躲着就没事。”
“您说过,大部分都没事。就算报上去了,去了医院照样没药可治,那报来为啥啊!”
嘎乐的手轻轻拍打着大腿,心里权衡利害。死守严防不能持久,放开是迫在眉睫的事,越早做准备,越能保住村子和圣母院。但这事毕竟犯禁,嘴里说说可以,真要做起来,随时被逮进去。便说:“这事要妥善规划。”
“那是当然的!您放心,老朱牵的头,您做的军师,有事老朱来扛。”
嘎乐心思慎密,村里人口也不多,便划分高危人群和普通人群,给村里添置测氧仪和吸氧装备。药物和自测盒库存充足,澡堂里辟了几个隔离病床。正值到处都闹疫情,镇里也是疲于奔命,人手极其不足,所谓铁板一样的防疫,已到了强弩之末,村里的卫生所和核酸亭都是村民或亲戚,暗渡陈仓竟也凑效了。
麻殷看着暗暗担心,对丘平说:“你前老公太他妈猛了!老朱是为了在村里争权力,他为了啥?冒这个险不值得。”
丘平道:“他就这性格。大学时我差点被开除,也是他带头帮我抗争,嘎子不止有想法,有魄力,而且做事务实,不像我那么容易被揪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