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愣了。丘平倒是一点都不意外,雷狗嘛,绝不会抛下任何人。“如果大家担心前景,有别的出路,那也甭不好意思,随时可以走。总之圣母院就在这儿,门一直开着。”
结果没一个人走。疫情下旅游业起伏不定,外面也是风雨飘摇的,哪里有稳若磐石的工作?
没想到的是,村里也都支持雷狗。圣母院被迫关门的消息一出,村民纷纷抗议,靠着圣母院挣钱的,跟圣母院毫无关系的,全都认为这是村里投过票同意开业的,也没干违反法纪的事,说关门就关门,那咱的奶粉罐算个啥啊?
朗言在村里有影响力,伙同村委会去申诉。镇里倒是难办,只能推搪到疫情管理部门,那边说我们只是给防疫建议,具体执行要问村里。村委想:啊?坏人竟是我自己?
问题是,具体执行个什么,没人说得清楚。没文件,法律上语焉不详,搞到最后倒像是圣母院自愿不接客。
朗言特地去市里跟孔骏夫妇吃饭。
这天瞿捷涂了个蓝色的唇膏,紫色眼影下是夸张的睫毛,乍看像两只昆虫停在脸上。朗言不敢把目光过多放在她身上,几乎就是目不斜视地跟孔骏说话。
孔骏:“今天咋那么拘谨?”
朗言眨眨眼道:“最近事儿太多。圣母院那边,您能不能跟镇长求求情?”
“啧啧,原来是为了圣母院。怎么雷戬彀不自己来找我?”孔骏靠在椅背上,一副“我看他能撑在几时”的胸有成竹。
朗言心想,雷狗脾气倔得很,他们俩不知道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芥蒂,雷狗始终没提过要找孔骏;孔骏这话难以回答。
孔骏接着道:“你对圣母院还挺上心,那是人家的产业,人不急,你急个啥呢。”
“唇亡齿寒,文化村的人气是圣母院带来的,圣母院一关,我们村的游客和热度都少了很多。”
“这就不对了!咱村投了多少钱?前前后后四五百万,计划里还有几千万。他区区一个圣母院,能顶我们一个零头?你这样想,圣母院应该是我们蓝图里的一部分,这部分没了,那就发展别的顶替上。”
“圣母院不能顶替,它是唯一的。”
孔骏笑而不答,瞿捷却嘲道:“这话是那建筑师说的?”
“别扯麻殷,”朗言直截了当道:“孔老板,我是代表村民来的,跟雷子和麻殷都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