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骂我经病。”
丘平猜错了,猫女脑子有病,智商却高。第二天一大早,几个村民来他们门口闹。雷狗认得其中穿花衬衫的,“二姐夫,”他上前打招呼。
邻村的二姐夫留着及肩的头发,戴着俩手串,方脸油呼呼的,要不也能称得上相貌堂堂。他拍了拍雷狗胸膛,大声说:“咱说好的事,你记没记住?”
丘平暗想:“嚯,这口吻,黑社会啊!”
“二姐夫,有事说事。”
二姐夫顶讨厌雷狗直白简短的说话风格,让他少了跟人刀来剑往的乐趣。他几乎凑到雷狗脸上说:“咱答应得好好的,你在这里开招待所,咱桃林是必经的路,为了大家伙方便,挣的钱分一部分出来当路的维护费。”
“我这没开始挣钱。”
“那是你经营的问题。不管挣不挣,人得经过桃林吧,得踩在土上吧,你的客人剪掉了我十几棵桃树枝,这咋算那你说!”
丘平道:“客人剪您桃树?不能够啊。”他跟雷狗互看一眼,“您怎么确定是圣母院的客人?”
“那还能是谁?你们村的人不进桃林,除了你的房客还有别人?”
雷狗只好又是道歉,又承诺会好好约束客人,二姐夫难得来一趟,不能空手而归,最后撂下一句话:情分归情分,道理归道理,你用我的路,就得交钱。以后你客人打桃林过,一人一次0。就这么着吧。
丘平和雷狗走进桃林,两边的桃花结了苞,一粒粒粉色果子似的,很是好看。再过一两周,满林子的桃花就会陆续绽放,开得漫山遍野;花不但美,还会生钱,会结出一颗颗水润的桃子,给二姐夫家带来不菲收入。
每隔个七八棵树,就有一棵桃树被割掉一半的枝桠,树枝连着花苞落了满地。这绝不是“手贱”可以造成的。丘平查看切割的痕迹,怒道:“那变态丫头用电锯切的。”
她可一点不傻,知道圣母院的软肋在哪里。走到桃林尽头,一个保安亭巍然立起,出口挡着木围栏和横杆。要进桃林,先交0块钱的“摘桃费”。不止入口,桃林的边缘都用围栏围起来了,进出极为不便。
两人愁闷地看着屏障,束手无策。今天二姐夫要0,明天就可以要00、200,甚至完全禁止出入。为了最大限度降低风险,他只能跟二姐夫签订长期合约。这是雷狗特别不情愿的——二姐夫势必把他当孙子一样剥削。
丘平叹道:“荒山野外,这么大一片地,周围没几个人,咱这邻里关系还搞得一塌糊涂,他妈的!”
雷狗也很窝火,二姐夫他暂时没什么办法,只能先解决猫女。他想明白了,这女孩不是不能动的,她是弱势者,又是强势者,是经病,又是顶顶聪明的人;但说到底,她只是个年轻力弱的女孩,在这里唯一的庇护所就是那个破棚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