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老手。”
“嗐,我打小跟着我爸……”丘平住了嘴,跟雷狗不能聊小时候的事,嘎乐可不是在什刹海边长大的。
雷狗帮他说下去:“从小跟着父亲在西海野钓,后来收费了,老头子抠门,不肯掏门票,但又戒不了钓鱼瘾,买了辆车去四环外的清河钓鱼。”
丘平闷闷道:“两老是开着这破车,遇到车祸死的,如果不是钓鱼这嗜好,老爷子不烟不酒的,至少能活到九十岁……我是说丘平他爸。丘平跟你说过这事吧,这家伙管不住嘴,啥都跟你说。”
雷狗不语。
鱼钩有动静了!丘平连忙收线,甩起鱼竿,一条草鱼扭动挣扎,甩落着满天水珠子。两人高声欢呼,雷狗帮着把鱼放塑料桶里,赞道:“牛逼,这鱼好大。”
丘平得意道:“牛刀小试,等会儿给你钓一条5斤以上的。”
丘平钓到了鱼,反而不想着红烧还是煮汤了。他身子微热,悠然坐在折叠椅上,小口喝着暖壶里的茶。这一晚天空清澈,星河密布,雷狗的脸在小灯弱光里镀着柔和的光泽,是画家凭着念想勾勒的轮廓,不完整却饱满。丘平心潮震颤,他要有纸笔,就会把眼前的景象画出来;画出来,便拥有了这一刻,间接地也算拥有了雷狗。
当然他画不出来,他没这技术,只会画王八。
雷狗抬眼道:“怎么不说话了?”
“不能破坏这儿的宁静。诶,我平时有这么多话吗?”
雷狗笑道:“你不说话,跟太阳没出来一样,世界都不对劲了。”
“不对啊雷子,你最近倒是话多了。公孔雀开屏,为了给母孔雀看。”
“说什么呢。”
“康康。”
提起她,雷狗就有怨气了:“你把我们丢在你床上,啥意思啊?”
“这怪我吗?你们前后脚进我房间,挤得我没地儿睡,逼不得已把床让出来,你不感谢我啊。”
雷狗看着湖面:“别做多余的事,我跟康康啥事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
丘平笑道:“我什么都没想。”
触及这敏感区域,两人都静默了。周围愈加宁静,心反而愈乱。所幸今晚的鱼很给面子,鱼钩又往下沉了,丘平赶紧拉了拉线:“霍,来了条鱼大王!”
这鱼力量很大,竟把丘平的竿扯得垂下湖面,丘平顺势走上了冰面。雷狗连忙护着他,“小心!”丘平被激起了竞争心:“想跟我比力气!你说这是不是大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