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殷细致地讲了一个多小时,最后问:“你觉得怎样?”
“很好。”
“就,很好?”麻殷邀功道,“你染了雷老板的病,多夸两句会死?”
听到雷狗的名字,丘平情黯然。麻殷托住他的脸:“你受什么打击了?我认识的樊丘平没那么弱弱唧唧的。”
丘平很不解:“你怎么知道我是樊丘平?殷殷,你说,你喜欢一个人是喜欢他的身体,还是灵魂,如果灵魂变了,你还可能喜欢吗?”
“这什么弱智问题?喜欢一个人当然主要是身体,大奶加大吊,傻逼都是宝。”
丘平被逗乐了:“你就是那傻逼。”
麻殷道:“你的人生困惑,我理解不了,但告诉你吧,樊丘平的灵魂还是挺好辨认的,哪怕他投在一只哈士身上,一摇尾巴我就认出来了。”
丘平眼眶湿了,抹了抹眼睛:“我操,我被这话感动到了。”
麻殷拍拍他的背:“振作点哥们儿,身体的问题又不是不能解决。”
“很难解决,‘我’已经抛弃我,去美国了。”
“呃?”麻殷抬高声音说,“那你当自己重新投胎做人。跟圣母院一样,破破烂烂的危险的地方,终究都会修好。建筑能有第二次机会,何况人?”
丘平的目光落在设计图上。底光下设计图的线条利落分明,有一种平衡的、结构清晰的巨大美感。单看这图,完全不能联想到落成的样子。
只是它能重生,还是在湖边慢慢腐烂,现在仍是未知数。
丘平找了间稍微舒适的廉价酒店,准备凑和过一夜。入住的过程很不顺利,他没带身份证,让他报身份证号码,他支支吾吾说不出来。最后他在麦当劳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睁眼,上班的人已经陆续坐满了座位。他吃了个猪柳麦满分,去便利店买了牙刷牙膏,洗漱干净后,便前往他的母校,嘎乐工作的理工学院。
实验室重新装修过,比从前光洁明亮,感觉有点空。是了,丘平想,那是因为少了嘎乐,没了嘎乐的实验室完全是个陌生的地方。他有点紧张,尤其担心同事会聚过来聊天。于是他速战速决,找上了系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