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仅剩下祝意一人,他放下剪刀,坐回沉重办公椅上,拿起桌子上的手机。
电话拨出去,那边接通了,声音夹杂了电流传过来:“祝老师,找我有事?”
刘承续那边挺安静,有一些细微的回音,和上次在医院楼梯间里说话的声音有些像。
祝意说:“刘总,方便讲话吗?”
“方便,”刘承续很快说,“你说。”
祝意想了想,手里无意识地揣摩着那杯冰凉的奶茶:“听说你们那边出了点事,北开源现在情况怎么样?”
刘承续坐在包厢里,看向不远处架着二郎腿满脸阴霾交代事情的北开源。
北开源朝他一扬眉,刘承续指指手机,用口型说:“祝老师。”
北开源不说话了,即便隔着手机,也把二郎腿放了下去。
祝意在电话里问:“严重吗?”
刘承续大脑断片了几秒钟:“啊——都包扎好了,医生嘱咐静养,不能剧烈活动。”
“还在医院吗?”祝意问。
刘承续犹豫了一下,说:“担心医院有记者蹲点,已经出院了。”
祝意沉默稍许,跟他道谢。
刘承续微微汗颜:“别介祝老师,都是自己人,说什么谢。那就这样,有事情我第一时间找你沟通。”
“冲动是魔鬼呀。”刘承续挂断电话,远远对北开源唉声叹气,“本来两个人也就是井水不犯河水,见面点个头,这下怎么整?”
北开源眼角贴着纱布,胳膊缠着绷带,本来很落魄的一副场面,但是因为表情太过张扬而显得依然暴躁。
“电话里说什么?”
刘承续走过来,愁道:“打了也就打了,他砸你,你倒是躲啊。你那胳膊端高点,别耷拉着,这会儿感觉怎么样,还他妈疼吗?”
北开源:“他有没有问到底怎么回事,我伤得重不重,跟你说什么了,怎么这么快就挂了?”
刘承续坐在他旁边,前头就是窗,因为楼层高,视野尚算开阔,阳光在地上柔柔铺散着。
“你能听清楚我跟你说的什么内容吗?”刘承续拧着眉看他。
北开源也忍无可忍:“你能听清楚我跟你说的什么内容吗?”
刘承续叹了口气,在手机上翻翻点点,然后北开源手机嗡嗡两声响。
“通话录音发给你了,”刘承续把手机扔到一边,“自个儿听去吧。”
北开源拿过手机下载,先听了一遍,过瘾似的放在耳朵边又听了一遍。
听完长长舒了口气,反复摸着手机转角听筒处:“今天晚宴我一口酒都没喝,有人给我递烟,我也一根没接,别人会不会传我得了重病,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