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躺下没多久,一侧的应如遂似乎感觉到怀里空了,朦胧中伸手往旁边摸了摸,碰到霍融之后便又像往常一样,挪过来把人抱进了怀里,这才继续安安稳稳地睡着不动了。
霍融失去意识之前最后想到,唉,看来最近还是压力太大精不济,这都被鬼压床了。
算了,忍忍就过了。
然后他便放任自己脑袋一歪,彻底晕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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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夜秋雨之后,天光放晴。
昨晚睡前卧室里只拉了纱帘,霞光透射而入,斜斜洒在床尾,一室的寂静安宁。
……或许也不太安宁,只是这股沉默震耳欲聋罢了。
霍融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他坐在床上,睫毛掩下眸中震颤,却掩不住紧绷到快要抽搐的眼角。
他机械似的偏过头,看着仍然睡在身侧的人。
太阳出来了,鬼还没消失。
哈,是世界疯了还是他疯了?
霍融眸光定定地看着黑灰色的被子,眼完全没有焦点,阳光照耀之下,皮肤竟显出几分透明,像一个没有灵魂的白瓷娃娃。
而此时,应如遂经过昨夜酣眠,总算悠悠醒转,一脸的采奕奕。
他一睁眼便见霍融正背对着他坐着,昨晚之后,应如遂正是心满意足之时,他撑着起身,随即长臂一伸,便从侧后方搂住了霍融。
霍融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羽睫微抖。
应如遂还兀自沉浸在前夜身心俱佳的惬意体验中,他偏头亲昵地吻了吻霍融的脖颈,半笑着说:“怎么还这么敏感?”
这样真切的触感、这样暧昧的话语,叫霍融无法再自欺欺人。
他终于渐渐回,开始正视他所以为的这个‘梦’。
这场将近三个月的‘梦’。
那时到现在,发生的事有如走马观花,依次滑过脑海,却是桩桩件件历历在目。
从一开始他自以为的喜欢,到他开始追人告白,到和这人在一起……再到昨夜,他不知羞耻地求欢。
霍融越想,心跳就越快,仿佛都要瞬间心率失衡而亡,被子下的手也死死攥紧了拳头。
他这边心绪兀自翻涌,应如遂却不知是不是因为太过满足而洞察力下降,竟一时没有察觉到霍融不寻常的状态。
他还以为是霍融没有回,因为霍融之前也经常有独自发呆的时候,不用打扰过一会儿就好了。
此外应如遂终于想起霍融一直到现在都没吃饭,估计该饿坏了。
于是揉揉霍融的头,同时翻身下了床。
应如遂站在床尾穿衣服,没有注意身后如炬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