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花重锦只能一直揉眼睛,总算揉红了一点。
傅琢祈这个澡洗得也很快。
花重锦这边刚放下镜子,那边傅琢祈就已经穿着睡衣出来。
傅琢祈刚想开口问他“现在能说了吗”,就见床边坐着的人突然站起来,走到了自己身前。
花重锦盯着揉红的眼睛,仰头看着他:“祈哥哥,我家里已经帮不到你了,我们……离婚吧!”
今晚又是楼下又是酝酿半天,到头来就是要跟自己说这个?!
不过大概是因为心里已然有过相关的预期,之前也为此生过一次气,傅琢祈发现,真的被提及这件事,自己竟然并没有多生气。
傅琢祈看着那双睡凤眼,悠然问道:“小白花这个角色,还要继续辛苦自己再演下去吗?”
他这话什么意思?!
花重锦顿时僵住,手脚冰凉,震颤的瞳孔一时间也不知该把视线往哪儿放,最后只能垂下眼皮,不去看他。
“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看来,不拆穿他,是不会承认了。
傅琢祈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
那双还在颤动的眼眸里,映着自己。
只有自己。
傅琢祈很满意,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或许,我对你的了解,比你以为的要多。十岁那年,你把那个姓徐的孩子踹进泳池的样子,很可爱。”
他知道!他竟然知道!
司茹云知道自己的真面目,那是因为自己没能忍住做了多余的事。加上他们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四年,司茹云是个聪明又敏锐的人,发现倒也不意外。
可傅琢祈为什么会发现自己的事?!
那个时候,他在现场?!
可他确认过,那时候泳池附近根本没有其他人——徐少爷他们也不会让其他人看到他们欺负自己的样子。
花重锦试探着继续往下演:“祈哥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那天,我就在二楼露台。”傅琢祈彻底拆穿他。
听到这句如同死刑判决一般的话,花重锦放弃抵抗。
他没想到,傅琢祈竟然会在二楼露台,而自己竟然没有注意过二楼露台上,一直有个人在盯着自己。
一股寒意从背后直升而上,花重锦说:“没错,我都是装的。既然你一直知道我都是装出来的,那为什么……”
这个问题没有问到最后,因为花重锦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因为我喜欢你。”傅琢祈与他视线纠缠。
他的眼很深情,花重锦觉得,自己要是再跟他对视下去,或许会溺毙在里面。
撇开视线,花重锦说:“我没什么好喜欢的。一个阴暗、自私又恶毒的人,会假装柔弱,把所有人耍得团团转,看着他们痛苦,我就会感到开心。我会利用身边每个对我好的人的善意,也会把身边那些人对我的恶意加倍投回去。既然你都知道……”
“既然我都知道,可我就是喜欢你。”傅琢祈再次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抬头看自己,“你大可不必讲自己这么多坏话来试图‘吓跑’我。我说过,我对你的了解,或许比你以为的要多得多。”
看着小狐狸慌乱无措又想要遮掩的表情,傅琢祈继续说。
“我知道你在背后做了很多事,你把那些欺负过你的人算计进一个个陷阱,你把身边的障碍一个个铲除,你对花家做的桩桩件件……我都知道。可是喜欢就是这样,我喜欢你,喜欢你的所有。我喜欢你睚眦必报的小性子,我觉得这样就很好。看着你亲手把那些痛苦还回去,我很庆幸,庆幸我喜欢的人不会委屈自己。”
花重锦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回问他一句“你有病吧”。
喜欢一个疯子的人,怎么可能没病呢!
可此刻的花重锦却无论如何,问不出这一句。
他只能努力撑起样子,挑衅地说:“哦?是嘛?可我记得,你心里有个白月光。你现在对我深情表白,不觉得有点好笑吗?”
“你是说,我的大学同学们之前提过的那个?”
花重锦挑了下眉,意思是:难道还有其他的?
傅琢祈低头笑了一下:“是你。一直都是你,也只有你。他们听到的,只是一部分,或许那时候,我呓语的是‘小狐狸’,那是我一直以来偷偷给你取的昵称。”
“狐狸?”
“聪明狡猾又漂亮,难道你不是吗?”傅琢祈反问。
傅琢祈的白月光竟然是自己,花重锦觉得自己今晚收到的消息有点爆棚。
傅琢祈的那个白月光,怎么会是自己呢?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自己的?!
所以,傅琢祈的昵称fox,那个白色的狐狸头像,还有那个白玫瑰的狐狸永生花,甚至包括圣诞节那个狐狸陶塑……都是指的自己?!
花重锦觉得,明明现在所有事情都很明了,自己心里却乱做一团麻。
他觉得自己快要站不住了,可他不想在傅琢祈面前“输掉”。
他故作冷静:“谢谢你的喜欢,但你的喜欢,可能要错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