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刀道:“她这种人,自从出生,就带着面具,从不以真面目示人,而且她控制欲很强,那个钱驸马,在她面前,根本屁都不是,有这样的人做对手,我们怕是要小心了。”
赵行又问:“既然她如此强势,为何又偏偏挑了钱守道这种废物当驸马?”
范小刀道:“估计是性格互补吧。”他嘿嘿一笑,“我敢打赌,就算是同房之时,钱驸马估计跟个宫女似的,包成粽子送入闺房,完事儿之后,然后被送出来,两人都不一定说上句话,哈!”
“没想到,你这么污!”
两人大笑。
忽然,笑声戛然而止,双目瞪得入牛眼,惊讶,又带着一丝惶恐。
太平公主,不知何时,站在了两人后面,俏目含霜,气得浑身发抖,本来,酒席之中,被范小刀一顿乱怼,心中烦闷,想出来透透气,谁料却听到了这段对话。
范小刀主动道:“你都听到了?”
太平冷着脸,“你说呢?”
“听到哪些了?”
“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范小刀道:“不该听到的,没听到,那就好。刚才我还跟赵行说,公主貌若天仙,如谪仙下凡,宓妃重生,是人间第一美女子呢。”
太平道:“你们可知,就凭刚才那些话,本宫就能治你死罪?”
范小刀哈哈一笑,露出两排牙齿,道:“夏雨荷一案,你们若能坐实,治我们死罪,那是我们学艺不精,我就认了;萧义律的案子,你借刀杀人,让我们死于非命,那是我们技不如人,我也认了;若是只是因为口嗨几句,就要取我们性命,你这个公主,也不过如此了。”
太平公主道:“那若是调戏当朝公主,这个罪名,你能担当得起吗?”
范小刀向前走两步,来到太平身前,道:“调戏你?若是传出去,且不论真假,我不过一介捕快,草民一个,但你们皇室的颜面不要了?”
太平下意识后退一步。
范小刀又道:“孙梦舞肚子里的孩子,又哪里来的罪过?凭什么就这么死了?”
太平露出惊讶之色,旋即恢复如初,冷冷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一直以来,范小刀怀疑,孙梦舞之死,除了她的间谍身份之外,怀上了钱驸马的孩子,才是真正的死因,而这种事一旦传出去,便是皇家丑闻,所以于太平公主来说,必然会杀人灭口。
可从太平的反应来看,孙梦舞之死,似乎与她并无关系,要么就是她深藏不露,能极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伸出手,在太平公主头发上撩了一下,太平如遭雷击,整个人连连后退。
范小刀道:“好了,我调戏你了,你可以治罪于我了。”
太平公主情数变,终于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赵行见她离开,才道:“你胆子真够大的。”
范小刀道:“我的任务完成了,剩下的就靠你了。”
“什么靠我?”
“李熏既然是北周的谍子,她的上线玄鸟又是谁?太平公主为何深夜来访?莫非她也与北周那边有什么交易?刚才我在她头发上弹了迭迭香,也算是提前布局吧。”
赵行道:“太平公主是大明皇室,在如此大是大非之事上,又怎么会做出对朝廷不利之事。”
范小刀一脸凝重道:“在权力和利益面前,没有绝对的大是大非。当年,我们山寨与另外两个寨子,抢劫了一个贪官,本来商议是分一半钱财出来接济百姓,谁料得手之后,他们不肯掏钱,反手就向官府出卖了我们,导致官府出兵围剿,那一仗我们折损了三十多兄弟。山贼尚且如此,何况是这些手握重权、能覆雨翻云的权贵?”
赵行道:“明日我爹与北周谈判,李姨娘若真是谍子,她尚不知自己已暴露,必然会想办法将情报送出去。”
“今夜我们就盯紧她,看她有什么动作。”
赵行道:“她是尚书夫人,就算送出情报,也不会深更半夜,亲自出门,毕竟太过于招摇。”
“你是说今夜宴请的宾客之中,也有北周谍子?”
赵行道:“那些人我都认识,并不在那份名录之中。除非,有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帮她把消息传出去。”
“宾客那么多,一会儿宴席散后,大家各回各家,现在去调人,怕是来不及,咱们两个,没法跟踪所有人的行踪。所以需要你出手。”
“我?做什么?”
赵行道:“刚才看你弹迭迭香的手法,就挺熟练的,连我都没看出来,不如再来一次。”
范小刀愕道:“你让我调戏赵夫人?她可是你小妈。”
赵行道:“在我眼中,她只是个嫌犯。”
宴席并没有持续太久。
太平公主回去后,没多久,就找个借口,结束了宴席,众人将她送出府外,她坐上了马车,在众人目送之中离开了赵府。范小刀、赵行一直躲在暗处,目光锁在赵夫人身上。
待所有宾客散去,赵夫人回到府中,并没有回房间,反而来到了院中的小湖旁边,坐在石畔发呆。坐了约莫半炷香功夫,她掀起一块石头,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藏在了石头之下。
赵行见状,道:“就是现在。”
说罢,使劲推了一把范小刀。
范小刀扑腾一声,扑出了两三丈远。
李熏引起警觉,道:“什么人?”
范小刀站起身,拂去身上灰尘,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看赵夫人一人在月下发呆,忍不住出来,想与夫人把酒言欢。”
李熏认出是范小刀,格格一笑,“你胆子倒是不小。知不知道这是哪里?知不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