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温伦连忙上前,快步追上了周婵,两人相继走出宴会厅。
好好的一个给靳温伦接风洗尘的宴会,被搅和成了这样,宾客们都在看靳家的笑话,靳父火冒三丈,高血压心脏病都要犯了。
偏偏他顾及着家主的面子,还不能当着大家的面发脾气,客气地赔了几句不是,又留靳夫人处理残局,他把靳闻则和秦月,叫到了楼上的房间去。
一同过来的,还有刚刚一直没插上话的叶婷芳等人。
贺兆也想跟来,但被靳家的佣人客气拦住了。
他怕坏了小叔的事,也不敢嚷嚷他是贺家家主,就在楼下焦灼地等待着。
当“秦家大小姐和靳家大少爷早就结婚了”的消息在上流圈子里面疯传的时候,靳父铁青着脸,质问靳闻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刚刚我找你谈话,你不肯来,现在连隐婚这种丑闻都闹出来了!靳闻则,你是故意要毁掉你弟弟的接风宴吧?”
靳闻则坐在椅子上,压迫感却比站着的靳父还要足。
他狭长幽深的凤眼没什么温度地扫向他,启唇:“他还没那么大的面子。而且,我没有弟弟。”
靳父瞪大眼睛,顿时更气了。
“你听听你这叫什么话!”靳父指着他的鼻子骂,“这个家真是容不下你了!”
靳闻则不带丝毫感情:“两年前我就说过,这里不是我的家。”
靳父一晃,想到当初的画面。
他刚刚被接到靳家,他们告诫他安分守己,别贪图不该贪图的,他可倒好,直接说和他们断绝关系,然后就离开了!一直没回来过!
靳父冷冷一笑:“那你今天为什么来?在外面混不下去,终于知道日子难过了是吧?你想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态度。”
他瞥了秦月一眼,摆明了对她不满意:“周婵选你履行婚约,是你的荣幸!趁早把不该有的关系断了,不然你想回来?免谈!”
叶婷芳听了半晌,已经从震惊里回过了。
她是怎么都没想到,秦月偷偷领证的老公,竟然是靳家的大公子。
听说这男人从山沟沟里长到二十岁,连高中都没读完,哪配得上秦月啊?
样貌倒是顶尖的俊美,身高腿长,气质也出众。可是瞧这苍白的面色,清瘦的身段,身体不怎么好吧?
这两年也没在海城的上流圈子里听说过他,想必就是个无所事事混日子的病秧子。
她是不爽靳父对秦月那轻蔑的态度,但有一点,他们想到一块去了。
秦月和靳闻则的这段婚姻,必须断了!
思及此,叶婷芳上前两步,客气一笑,同靳父说:“靳总说的是,他们两个不是一路人,我也不同意他们在一块。”
何夏夏与傅城站在她身后,从刚刚开始,就频频地打量秦月以及靳闻则。
秦月在微博爆出结婚一事时,着实给何夏夏吓了一跳,找叶婷芳打探过许多次,怕她真的找了个大佬撑腰。
现在,哈哈,原来就是个靳家不受宠的少爷啊?那没事了。
傅城则是觉得靳闻则很眼熟,可他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他。
听秦月嘴上说,和亲眼所见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靳闻则亲吻秦月的一幕,像是炸弹一样,一遍遍地在他的眼前引爆,让他心情烦躁。
他冠冕堂皇地想:靳闻则的确不是良配,秦月若真的想嫁靳家人,不如嫁给靳温伦。
何夏夏与他各怀心思,谁都没有阻止叶婷芳说下去。
靳父听了叶婷芳的话,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何夫人能这么想就好。”
无奈的叹气声传来,两人同时侧目。
秦月眨了眨漂亮的眼睛,红唇开合:“能拜托你们别自说自话了吗?大清已经亡了三百年了,你们还想包办婚姻呢?”
靳父的脸抽了抽:“何夫人,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真是没礼貌。”
叶婷芳也呵斥秦月:“你给我闭嘴!长辈说话,哪有你插话的份儿!”
秦月嘴上在笑,出口的话语字字如刀:“礼貌是给该给的人的,封建糟粕可不配。”
靳父:“你!”
“我什么?”秦月从他致辞的时候就看不惯他了,现在他这幅唯我独尊、数落靳闻则的样子更是让她作呕。
她站起来讽刺道:“同样是靳家的孩子,凭什么一个能风风光光举行宴会,一个连参宴都要被骂?还逼我们离婚,怎么那么大脸呢?”
叶婷芳眉心重重一跳,几乎是喊的:“秦月!给我闭嘴!”
秦月一个眼刀就扎了过去,“别忘了你现在的一切都是谁给的,你连他的忌日都能忘,我劝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少管我,何夫人。”
一旁的靳闻则沉沉地凝视着她,色复杂。
他之前根本不知道,她战斗力有这么强。比她骂他废物的时候,有威力多了。
为何为自己做到这种地步?
下一秒,秦月打开包包,从里面拿出合着的请柬,递给了靳父。
靳闻则眼底的色彩,一点点黯淡了下去,心间萌生的一丝希望,也被掐灭了。
果然,她是因为看了请柬,知道自己是贺家的家主,才这么豁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