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来,坐。”天丰帝赐了座,满面笑容,“这便是称心?”
称心起身给圣上福礼。
“好,朕的大公主还小,不然你们能一道玩。”
天丰三年时,那位贵人诞下一女,虽是公主,但天丰帝很是疼爱,这孩子来的及时,也是昭告天下,他身子无碍。天丰四年时,宫里接二连三的喜讯,一个去年年末生了龙子,另一位今年念出诞下二公主。
“这是臣认的干儿子,小名弯刀。”岑越说。
天丰帝点点头,夸了句不错,只是眉目看圆月更添几分慈爱,“圆月大了,个头都长高了,圆月还记不记得皇伯伯?”
不待圆月说话,天丰帝回忆似得说:“上次朕见他,那会他快四岁了?”
“是。”齐少扉说。
天丰帝招手让圆月近一些。圆月便走进两步,“皇伯伯好。”
“好,朕好着,朕看你也好。”
这几年,国库虽是紧了些,但天丰帝坐在这位置上越做越稳,大华百姓传他是真龙天子,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与内来说,两次肃清了盛家人,后宫有了子嗣,天丰帝身体也好,便觉得样样好,看什么都好。
“子澪今日也来宫中了,你们几个一道去玩吧。”天丰帝道。
圆月便领命,跟姑姑刀刀一起去偏殿玩了。
孩子们一走。齐少扉先关心过问圣上龙体,天丰帝嘴上说一起皆好,上是很诚实,伸了胳膊来,“清越给朕把把脉,让你瞧瞧。”
齐少扉:……
“学生看看。”
齐少扉把完脉,点了点头,说:“圣上龙马精,只是有几分忧虑,太过勤政操劳了些,多休息便好。”
天丰帝听闻也不生气,这是说他勤政爱民,是好皇帝,好事,太医院把平安脉也是这般说,不过更是隐晦委婉了些。
北安伯夫夫还是一如既往的实在,不会那些弯弯道道。
这般好啊。
“朕同你们说话,心里舒坦。”
岑越心想,其实也没什么话题聊,但他能感觉到,圣上跟以前不一样了,这会真有些‘孤家寡人’的威严和寂寥感。
这日在圣上这儿叙旧,天丰帝留北安伯一家子用了膳,又说了许久的话,傍晚宫门快落钥时,北安伯一行人才离宫。
外人听说完,只感叹:北安伯简在帝心啊。
也有人想:此一时彼一时,先由着北安伯一家子威风尽头,如今麦种之事还未完,圣上用的到,自是重用,听闻麦种再过两年,大华北方皆是能用上,到时候北安伯便没了用武之地了……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事情,自古皇家做的还少吗。
不急,等。
华都贵族里眼红酸的只能这般想了,等着北安伯用完那一日。不过面上都是热络,争相恐后给北安伯府递拜帖,或是邀贴。
拜帖岑越是不怎么接,不打算在府邸摆宴,他跟华都贵族官员家族没什么来往,以前保持距离不打算走动,如今也是一般,至于邀贴——
“闻竹过一过,盛姓顺王这些保持距离,其他的要是有小辈小宴,那就接着,称心过去玩玩。”岑越说。他看称心在家时就对华都贵族女郎生活交际很是好,如今都过来了,让孩子走动走动玩一玩。
闻竹姑姑应了声,之后筛过帖子,还问了祥和,“我们一走几年,对华都几家也不甚明白,这能不能去,还跟以往一样,得问问你咯。”
“姑姑您真是会说笑,我在您跟前还是祥和。”祥和太监姿态低,奉承了句,察觉到闻竹姑姑不接话,当即是一怔,可是他说错了什么?
闻竹也反应过来,是爽朗笑了声,“跟你没关系,我一走几年,在乡里伯府伺候主子,咱们伯爷大人都是爽快坦荡性子,交代底下人事情有什么说什么,我如今回来了,竟是也直愣愣几分。”
“姑姑您这是日子过得好,过得舒心了,才这般。”祥和还是捧人,只是说完咂摸出味,也不敢再这般‘委婉’来,当即说起正事来。
后来心想,闻竹姑姑刚才那一通话,是不是也有意提点敲打他?祥和琢磨来琢磨去,记下了姑姑的好,之后办差,便学着伯爷喜欢的行事,倒是爽利不少。
万寿节之前,北安伯府赴了好几场宴。
“怎么都是小宴?”
“这林家、王家、苏家,官都不大,这个五品,这个从六品,最高的就是苏家,有个从四品的……”
“听说是好几家试着给北安伯去了拜帖,只是问好的,是北安伯府回了贴,说家中有女郎,刚到华都谁都不熟,听闻林家有同龄小女郎,便问能不能一道玩玩。”
“原来如此。”
“北安伯与散士还有女郎?”
“不是,这女郎是散士齐清越的庶妹,今年十一二岁。”
“这般啊……”难怪挑了这几家小门小户的。
不过北安伯本来也是根基浅,出身是个村哥儿,没什么金贵的,如今跟着小门小户打交道,仔细想也是寻常。这些人便笑话北安伯,是做了伯爷得了贵族头衔,还是端不上台面。
这些岑越一概不知,齐少扉也不知,夫夫二人到了这儿,要么送称心圆月弯刀去赴宴,他们夫夫也不久留,喝了喝茶,便出门逛街。
后岑越见俩姨娘整日憋闷,便说:“都到华都了,出门逛逛吧?让闻竹姑姑跟着,还有韩夫子。”
“姨娘别怕,华都里妇人们逛街常事的。”
齐少扉在旁说:“姜老板和寇长峰也出门了。”
姨娘听郎君这般说,又听三少爷说姜老板的前例,当即是也跃跃欲试动了心,便不再拘着,带人出门走动逛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