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鹿家的这些旧物,她有本事就自己收进怀里,没本事又何必烦别人。
走一步算一步吧。
鹿之绫收回视线往里看去,忽然就看到封振腕口处露出的一点红色伤痕,她一怔,“封叔你受伤了?”
闻言,封振一惊,慌乱地把袖子往下拉,“哦,昨天包装茶叶的时候,不小心刮伤的。”
“……”
不小心刮伤的有必要这么紧张么?
鹿之绫看着他,眸色变深,忽然想到一件事,伤筋动骨一百天,封潮的伤再重,也该好了。
她冲封振笑笑,“那上点药吧,封叔。”
“上过了上过了。”
封振连忙把话题往旁的地方引。
……
设备一应俱全的豪华保姆车停在一家门面五颜六色的赌场后面的马路边上,周围灌木丛生。
江北的秋风说起就起,地上卷起不少的落叶,轻砸车门。
“砰。”
赌场的后门突然被人踢开。
两个面色冷冽的保镖拖着一个年轻男人从里边出来,男人被攥得衬衫全从裤腰中跑了出来,狼狈不堪地大喊,“你们是谁,光天化日的你们想干什么?”
男人正是封振的儿子封潮,也是鹿之绫会嫁进薄家的起因。
保镖押着封潮站在保姆车前。
封潮嘴里还在骂骂咧咧,一看车子周围站了好些个保镖,顿时心里一怵,“你、你们到底是谁?”
车门缓缓开启。
封潮呆呆地往里看去,就见鹿之绫坐在舒适的真皮座椅上看文件,她低垂着眼,乌发垂肩,捧着文件的手皓白柔软,无名指上一枚钻石婚戒尤其耀眼,她腿上盖着一条雪白的毛毯,掩在裙下的肚子有着明显的隆起,却丝毫不显臃肿,只有说不出来的温柔贵气。
明明是之前朝夕相处的人,再熟悉不过,可封潮看得恍了。
好半天,他才回过来,“之、之绫?”
他都有些不敢认。
“你去找过封叔?”
鹿之绫放下手中的书,转眸看向他。
“……”
封潮再次看痴了。
以前他爸在鹿家工作时,他就知道鹿之绫好看,是那种普通男孩肖想不了的好看。
可后来鹿之绫在他家以后就不行了,一双眼睛毫无采,满手的伤,脸上也经常磕磕碰碰,容貌折损,就好像一颗明珠被尘埃蒙住,一夜贬值,越看越糟心,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但现在,仿佛又回到他第一眼见她的时候,她的美,再次带了令人高攀不起的距离感。
封潮的心脏重重跳起来。
忽然,他后颈被保镖狠狠抽了下,疼得他一缩,他看向鹿之绫笑起来,“之绫,听说你复明了,我真为你感到高兴。”
曾经这个声音也给过她一丝慰藉,但现在她听了只想吐。
鹿之绫冷漠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向封叔要钱无果,打了他?”
原来是为这件事。
老头子还敢告状。
封潮笑笑,“之绫,你先让他们松开,我好好和你说。”
鹿之绫看向保镖,保镖松开手来。
封潮顿时感到鹿之绫对自己也没狠心到决绝的地步,于是理了理身上的衬衫靠到车边,如从前一样深情款款,“没有,我就是之前养病太久,没了收入,想找他借点钱做投资,我怎么可能打我自己爸爸呢,就是父子间小小的争执。”
“是吗?”
鹿之绫淡淡地道。
那就是真的了。
封潮往她车里看了看,只见随手放的一瓶红酒都是高级酒庄出来的,不禁道,“之绫,看到你过得这么好,我这顿伤也就没算白挨。”
“……”
鹿之绫默默地看着他编。
“当初啊我看你在我家日渐消沉,我心疼的不得了,才会想出那种下三滥的法子,我也是想给你搏一搏,你看你现在,住豪车喝好酒,身上穿的全是名牌,又过回以前千金小姐的日子了,真好。”
封潮目光贪婪地看着车里的陈设,恨不得上手摸一摸。
“原来你是为我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