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便打横抱起了她。
他当然是出于色心。若是寻常姿色的婢女,他不至于此,总会记得主仆贵贱之别。
这女孩着实美丽。况且刚刚危急之间表现出的谋略和勇气,让他赞赏。
更不必说,那一瞬间她竟是舍身救他。
现在年纪还小,若仔细调/教,等过几年,还不知该是何等美貌明/慧。他想将来收她作妾室。适才父亲的态度,显然也是许可。
既然迟早是他的房中人,他抱她,便只是男女情趣,而无关贵贱了。
小姑娘攀着他的脖子,定定地盯着他看,将他一个十七岁的人盯得耳朵尖儿发红。
“怎么,吓傻了?盯着我看什么?”他微笑道。
小姑娘摇了摇头。
他唇角一勾。
今天的一切于曹节而言,全是意外。
但最意外,是他的笑。他竟然会笑,而且笑起来,这么温柔,这么好看。峭直的鼻梁,宝剑般的长眉,黑曜石般的眼,尽在那一笑里,化作一个光辉耀眼的春天。
她小小的心脏好像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极轻柔地握了一下,这种陌生的感觉令她有一点点不舒服,于是她靠在了他胸口。
明明她是轻轻地靠上去,曹丕却感觉像有一头鹿,径直撞进了他怀里,撞得他晕头转向。
他一路抱她回洞庭阁。
“洞庭”之名,取自屈原“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他所喜爱的诗。
曹节埋头在他怀里,旁人都看不真切她的长相,越是如此,沿途打照面的仆从们越是好。
消息传得飞快,曹丕人还没到洞庭阁,任氏和早前收房的另外一两个姬妾便已经听说,巴巴地走到门前来迎。
曹丕不假她们之手,只吩咐道:“取药来。”自己大步走去卧房,将曹节放下。
他要解她的衣带,她用手护着不肯。
他笑道:“你从今起是我的人,怕什么。”
解衣,除绔,膝盖的血已经浸透绔子,血肉与粗糙的布料粘在了一起。他极小心地为她一点点剥离,留意她的色,只见她色木然,眉头都不曾皱一皱。
他微微存了一点好的心思,像检验一只木偶的好坏一般,手上扯布料的力稍粗暴些,可她依然情不动。
“不痛么?”他忍不住问。
“痛。”她说。但语气中完全听不出痛。
“痛的话,可以叫,不用忍。”
“叫没有用。”小姑娘有几分漠然地说道。
曹丕愕然无语,“噗嗤”一下笑了。给她包扎好,笑着摸一摸她的头:“你难道没听说过,‘会哭的孩子有得吃?’”
她固执地摇头:“我哭的话,我娘会打我。”
一些不好的记忆蓦然涌上脑海,曹丕用力将之驱除,说道:“那便留在我这里罢。在我这里,你若哭,我会拿好吃的逗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