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则一年,多则五六年都有可能。”
这下两人都沉默了。
卫明姝抿起唇瓣, 眼睛滴溜溜地转着。
她现在服药, 确实能感觉到些这种事的欢快滋味,不过这事对她来说确实可有可无。
她知道旁边的男人平日已经在克制了,可还是会隔三差五找她闹一通。
这下一年半载, 怕不是要出什么毛病?
果然,男人走上前了一步,“可有什么法子?”
任医正扫了两人一眼,“只是以防万一。”这有些私话也不能说的太明白, 任医正面露难色,想了想才继续委婉说道:“往后注意着点就行,没那么容易怀上。”
沈轩没明白, 颇有继续刨根问底的架势。
卫明姝经过一番提点, 已经想明白是怎么个做法, 慌忙拽住他的袖子, “别...别问了。”
沈轩却还不罢休,可那只袖子却是越捏越紧。
任医正皱了皱眉,“你们成婚也快有一年了吧。”
卫明姝缓缓点了点头, 脸上烧得一片通红。
沈轩又是上前一步,“可——”
可就算成婚一年,也没有往后要睡素觉的道理不是?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任医正叹了口气,摆手收拾东西,似是不想再同二人说下去。
直到任医正走出房门, 沈轩左想右想还是不明白, 转头却见到卫明姝仍是满脸通红。
沈轩向来知道她聪明, 沉默了半晌, 小声问道:“明珠可是...可是想明白了?”
卫明姝听他竟这么问出了口,张开嘴又闭上,吐不出一个字,“以...以后我告诉你。”
沈轩等不到以后,然而左思右想,却是直到睡觉前也没有想通。
枕边人一直沉默着,沈轩也不好贸然动手去实践,只好又讨着商量问她,“你就给点提示也成。”
然而怎么问,卫明姝都没有开口,“这个真的不好说...”
沈轩抿了抿唇,只好搬出点下流手腕,在被下的手轻揉。
卫明姝实在没心思同他在这个时候闹,好在自己还没陷进去,狠狠掐了一把他手臂。
沈轩缩回了手,手上沾了些湿,下床拿帕子擦了擦,连带兴头也消了下去。
回到床榻上,仍然不死心问道:“你告诉我,我不闹你。”
卫明姝见他开始死缠烂打,不由咬住舌尖,而后扯过一大半被子将自己裹紧,才背对着他小声说道:“可以在外面...”
她声音太小,沈轩没听清,“嗯?”
卫明姝平生第一次这么没有耐心,不欲再重复一遍,往里缩了缩,闭上眼睛,“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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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蒲州唐家上书,言其亲信谗言,酿成大祸,虽悬崖勒马,可终究难以挽回,愿散尽家财,解官还乡。太子准之,并将唐夫人尸骸送还故里。
康王府造反之事已成定论,只是与林晋的关系迟迟没有认下,朝中之人纷纷诧异。
不过冯霆看得透彻。
林晋死前说的那些话犹在耳畔,这么个人本就是疯的,即使不知道炸毁城墙的是谁,也会自己认下来。
至于康王府其他人,即便康王妃递上了绝命书,依旧难以平息众怒,太子无法,只好以民为先,下令赐王府亲眷毒酒。
昔日风光无限的王府变得萧条无比,府门外贴了封条,府内空无一人,只有些许物件还陈放在原处,没来得及处理。
两人带着帷帽,推开了王府的侧门,“世子,王妃和唐家好不容易给咱们换来了活命的机会,太子肯留我们一命,世子还是快些走吧,以后跟着唐家人好好活着。”
谌良继续向曾经康王妃住的地方走去,手上包裹着纱布,似是刚止住血,“已经没有什么世子了,也不要叫母亲王妃,她定是不喜欢这个称呼...
推开房门,谌良走向康王妃曾经常坐的妆台前,继续说道:“母亲信里说的东西,我得之后交给二弟,嬷嬷先去外面吧...”
老嬷嬷一叹,摇着头走了出去。
这孩子是她从小带大的,从小锦衣玉食,一生下来就贵为世子,从小到大在夫妇两人的庇护下长大,也没有经历过什么挫折。虽是做的事荒谬,养成一身坏毛病,却也没存过什么害人的心思。
人长大,往往只需要一件事。
待听到关门声,谌良打开妆台柜子,拿出妆台最底下抽屉的一卷画,展开仔细确认了一番,将画卷起来,伫立良久,跪在那张妆台前,“母亲叫我不要想着报仇,孩儿知道的...您在我小的时候曾说过,家族之内,祸福相依,如今王府闯下大祸,儿子虽得母亲庇护,却不敢在置身事外,因此自断一指,算是给外面一个交代。”
说罢,谌良又深深一拜,用袖子擦掉眼泪,推开门。
嬷嬷看着他手上的画说道:“公子,这是什么?”
“母亲让交给二弟的。”
如今他们几个子女,只有他二弟还在西境,他们家里最有出息的也当属他这个弟弟。
按他母亲信中所说,曾将军应当会想法子保全他,到时候他想办法把这幅画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