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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太子率兵入关以来,以同州和蒲州为首的七个叛州便开始集结兵马,不少州县纷纷从百姓征兵,引得百姓四散而逃,官道拥堵,饿殍无数。
随后双方于同州边境交战一场,然而叛军有不少临时从百姓中征来的兵力,士气不振,军心涣散,很快便败下阵来。
康王节节败退,只好调动京中剩余的兵力支援。
然而京中之师此前有不少被二皇子调往西境,援军到来还要多几日,只能先带兵退守蒲州。
因着康王撤退了大部分兵力,北境大军入同州便顺利许多,途中仍有余兵负隅顽抗,然而多地百姓积怨已深,见父母官执意开战,竟是将衙门围了,将县令绑去送予北境大军,主动打开城门迎接。
沈轩入城便下令,之后凡过一州,严禁烧杀劫掠,军队借宿驻扎皆需征得附近百姓同意。各县百姓见状纷纷效仿投诚,很快同州便被稳住,随后铁骑一路平乱,直向蒲州而去。
而蒲州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唐家军自宣帝之乱后一直驻守在此,兵力雄厚。
双方一时僵持不下,皆按兵不动,各自等待援军支援。
然而不知为何,本该远在京城的康王妃忽然派人前去蒲州,给唐家领兵的大公子递去一封信,收回了之前交给康王的兵符。
康王得到消息,带着亲兵连夜从蒲州离开,如今不知去向。
京城仍旧一片死寂,如今虽是大局已定,然而皇室之人仍旧没有消息,李家把持着朝政,并未放权。
而之前被派去支援的大军尚未归朝,如今京师只留一批金吾卫驻守,整个俨然已经成了一座空壳。
叛军主帅不战而逃,蒲州之军归顺太子,关内叛州知晓大势已去,纷纷投诚。
随后北境之师畅通无阻,一路直向京城而去。
不过数日便打开京畿周边县城的大门,势如破竹,直逼长安。
兵临京城,叛军在瞭望台远远望见乌压压的铁骑扬尘而来,竟直接弃了城门。
叛军变成流匪,身穿大黎兵甲的士卒挥舞长刀,竟是将冷冰的利刃对准了京中百姓,闯入商铺宅门,烧杀劫掠,杀红了眼,露出最丑陋的獠牙。
一时间惨叫求救声不绝于耳,京城世家纷纷聚集府中护卫,死死抵住府门,以求保全自家。
沈轩率军入城,看到的便是京城火光冲天,刀刃相接,百姓四处逃窜的景象。
长枪挥舞,将街上的叛军生生挑起,救下一对母子,沈轩扫了一眼,眸光带了些凌厉愤然,而后迅速冷静下来,命徐副将带人平乱,马蹄踏过往日繁华的东巷,随太子一路直奔皇宫而去。
皇宫仍是如同往日般肃穆冷清,将高墙外惨绝人寰的景象隔绝开来。
卫明姝待在冷宫内数日,她试图过联系外面的人,只可惜这院外把守之人皆是康王亲信,此事颇难成事。
这皇宫其他人怕也是被禁足在了宫中,这么多日,偌大个皇宫,也不曾有外人来主动找过她。
只能待在宫里另想办法。
又接连待了七八日,直到今日清晨,门外却忽然没了往日来来回回的脚步声。
卫明姝发现此事后,打开门查探了一番周围。
门外依旧萧条,枯枝残叶铺满院子,可之前守卫的人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即使跨出房门,也没有人将她挡回去。
此事颇为蹊跷,不过至少她能不再受人所制,这皇宫怕是还不能自由进出,如今最好的方法便是联系到后宫内其他的人。
卫明姝当下便准备抬脚离开,却是看到门外一道身影,脚步匆忙向这边而来,三步两回头,颇为狼狈。
正是消失了多日的康王。
康王见到她还在屋内,吩咐身旁的人,“将她也一并带走。”
卫明姝正了正色,向后退了两步,见那侍卫从袖中掏出瓷瓶,倒出药丸,一步步靠近,大喊道:“你们要做什么?”
没有人回答她,康王抬步走到她身后,取下墙上那幅画,“快点处理,带着她先从刚才来的密道走。”
看着康王沧桑的模样,听其言语,似是连夜赶路趁人不注意来到此,联想到今早撤去的守卫,卫明姝便也大概能推测到这人兵败,如今着急回来收拾东西逃路。
既是兵败,那边说明沈轩那边一切顺利,算算时日,应当是快到京城了。
心中暗暗激动,瞥见那侍卫正认真听着康王交代嘱咐,卫明姝趁齐不备,抄起桌上的茶杯,精准地砸到那人眼睛上,快步跑出房门。
康王色一变,“给我抓住她!”
卫明姝顾不得什么,只能拼命往院外跑,时不时向后转头看两眼捂着眼睛追赶的人,并没有注意前方。
迎面撞上一人,卫明姝身子不稳,向后踉跄两步,被人扶正。
抬头望去,眼眸不由睁大。
来人竟是康王妃!
那追来之人亦是顿住了脚步,说话语无伦次,“王...王妃。”
康王妃面无表情,轻轻一摆手,身后的侍卫便将人拿下,“你家王爷呢?”
那人拧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指了指房内,“在...在房内。”
康王妃哼了一声,往前走了几步,脚步顿住,微微向后转头,“沈夫人先随我进去吧。”
卫明姝扫了眼满院的侍卫,也没了其他心思,只默默跟在后面随康王妃进了屋。
康王正在房内收拾着,还以为侍卫将卫明姝抓了回来,“你带着她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