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给你做一架就是了。”
“可我就要这一架。”
沈轩没了法子,抿了抿唇,只好抱起卫明姝向房内走去,“太晚了,我明天给你修,先回去睡吧。”
他二话不说,摸着黑把人放在床上,想到刚才那拖在地上弄脏的被子,“你这儿可有多余的被子?”
“没有。”
沈轩抿了抿唇,象征性地拍了拍被角,“那先凑活着睡吧。”
说罢便就着那拽开的被角钻了进去,迅速放下床帐,卫明姝见状赶紧往床里挪出地方,缩进了被子里。
她这张床是她未出阁时一直睡的床,不如国公府那张床一般宽大,此时两个人并排躺在同一只枕头上,盖着同一床被子,手臂紧贴着,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身子压住了他的衣角。
卫明姝不自在地翻身向里睡去。
之后她便感觉到枕头向下一沉,那人似乎也转过身面朝着她,她感受着被子微微起伏。
她知道他也没睡。
许久过后,卫明姝在这张熟悉的软床上意识逐渐有些朦胧,背后蓦然传来一声低语,“明珠,你以后还是叫我郎君吧。”
“嗯?”卫明姝猛地被叫了名字,清醒了几分,却是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你能不能再唤我一声郎君?”
卫明姝紧了紧身上的被子,在黑夜中睁着眸子,看着映在墙上的一抹月光,默不作声。
那人似是一定要得到答案,又往朝她那边靠得近了些,卫明姝感觉自己的发丝在颤动。
“以后还叫我郎君,好不好?”
卫明姝终是经不住他这般软磨硬泡,也不欲让他再纠缠下去,微微点了点头,“郎君快睡吧。”
身后的人终于也老实地平躺着,合上了双眼。
翌日,兰芝候在门外等着卫明姝起身,等到快午时才等到那道房门大开,一眼看到穿戴整齐的沈轩时,眼睛都瞪大了几分。
她不禁回头向院门那处看去,追影分明也早已没了踪影。
兰芝只微微福了福身子,招呼也没怎么打就径直走进了房门。
二人洗漱过后,沈轩自然地握住卫明姝的手,一起出房门用午膳。
兰芝默默地跟在两人身后,紧盯着那双手。
她方才已经从卫明姝口中粗略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事,看着自家小姐没有抗拒牵手,当下对这个曾经木讷古板的姑爷刮目相看。
饭桌上,卫君咏脸色更是一阵青一阵白,他今早派人去那书房看了一眼,本是好心想着找个人领他去玉芳斋,谁知人早已跑得没了踪影。
行,过了一个晚上,这还和他妹妹牵上手了。
卫君咏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见到沈轩给卫明姝剥着虾,堂而皇之地放在碗里,手中碗筷叮呤咣啷作响,那敲碰声越来越大,终于引来了甄玉姮的一声警告。
午膳过后,桌上摆了些瓜果糕点。
“嫂嫂呢?”卫明姝问道。
“你嫂嫂去阮家了。”
沈轩听到“阮家”二字,心跳停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夹了块枣糕递给卫明姝,“明珠,你最喜欢吃的枣糕。”
卫君咏和甄玉姮看着他这般殷勤,不知他是何意。
卫明姝却是对他这般行径一清二楚,微微摇了摇头,也没有理会他,“我阿耶呢?”
“睡糊涂了?你阿耶去上值了。”卫君咏答道。
这几日因着城门一事,京城戒备森严,六部也日理万机,卫直所在的兵部更是要协助调查火药一事。
卫明姝愣了片刻,她这几日昏昏沉沉的,竟是忘记了日子。
她立刻转过头看向剥着橘子皮的男人,“别剥了,你怎么没去当值?”
“我......”沈轩猝不及防,低头将剥好的橘子放在她盘子里,“我告假了。”
左右圣上不想让他插手京城之事,他这时告假那群人怕是求之不得。
卫君咏轻“哼”了一声,“你们准备住到什么时候?”他撇开眼,紧接着说道:“快中秋了,你阿耶的意思是过完中秋再走不迟。”
两人最终接受了卫直的安排,在桌前又坐了一会儿便回了玉芳斋。
卫明姝正在房间内睡着午觉,沈轩在后院忙着修她那架秋千。
他将那木桩结结实实地扎在了土里,蹲下身捡起那些散乱崩断的绳子,沉默了许久,叫来兰芝去要几捆绳子。
兰芝找到了府中负责修缮的石鹏。
“你是说,两位主子要绳子?”
兰芝点点头。
石鹏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前不久才去玉芳斋看过,应当没有什么需要补修的地方需要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