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眸光变得深沉,温声道:“以后,一定。”
她既是欢喜便好。
他想让她一辈子这般欢喜,
卫明姝回到家中,换下了一身劲装,兰芝连忙煎了服药:“小姐,今日怎么回来的晚了些啊?都快用午膳了。”
兰芝倒是没有随她去演武场,卫明姝能随意进出已是因着得了圣上的许可,那里都是练武的男子,卫明姝也没要兰芝陪同。
“嗯...在练武场碰到了沈将军,多跑了两圈。”
兰芝诧异道:“沈将军?”
“嗯。”卫明姝也不想多说什么,跑完马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又浮上心头,“我有些累了。”
见卫明姝一直病恹恹的模样,兰芝终于问道:“小姐还没同我说,昨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昨日宫宴吗?”
“我虽然懂得没小姐多,但小姐有什么烦心事,都可以同我说说。”
卫明姝愣了愣,微微一笑,把事情原委同她大致说了遍。
兰芝听得咬牙切齿:“这康王一家还真是没完没了,痴心妄想,小姐不想嫁,竟还想送小姐去西境!”
卫明姝摇了摇头:“康王妃不过也是个纸灯笼,一捅就破,只是想让我心生畏惧,逼我妥协罢了。”
“那小姐怎么办,若是他们家还如此接二连三地找麻烦......”
卫明姝嗤笑,眼中仿佛有些睥睨,“人逢穷途末路,总有办法的......”
她从前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只要让她有一点空子可钻,她都不会放过,爬也得给自家爬出一条生路。
见兰芝仍是皱着眉头,卫明姝挽着她的胳膊安慰着,“你呀,就别担心了。若是她再找我麻烦,我就去外面寻寻那位世子的莺莺燕燕,红颜知己,张罗一下去康王府上让王妃好好瞧瞧,怎么样也能让那家不痛快。”
她本不想把事情闹得如此难堪,但倘若这家如此逼迫她,她倒也不是什么软柿子。
只是这康王妃最在乎的就是面子,此种做法虽能让康王妃不再惦记着她的亲事,但终究会遭人记恨。
“他们为何偏要揪着小姐不放?”
卫明姝笑了笑。
她本也没想到康王妃会主动请圣上赐婚,现如今却是全然想了个明白。
“这位世子眼光独到,看上的姑娘常常上不得什么台面,好不容易看上个正儿八经的姑娘,自是不会放过。
我喜欢谁,怎么想,高不高兴,在她眼中都不重要,她只想找个人挂住着王府的体面罢了。
卫明姝又感叹道:“康王妃爱子心切,本是人之常情,可若子女也不懂事,不为父母考虑,万事想着依仗,那便真成了溺爱。”
兰芝气急,“这一家还真不是个好人!”
卫明姝自顾自地摇晃着茶杯,“康王妃早年也算是个人物,女中豪杰,可惜了。”
可惜入了深宅庭院,失了眼界,磨去光泽,空剩一身棱角。
她可不愿如此。
兰芝道:“那小姐近些日子避避风头,等他们从京城走了再说亲事。”
可这康王妃似是打算在京城住一年半载,她家小姐的亲事还真是不顺。
卫明姝轻笑,她这几日冷静下来,倒是越想越开,“避避风头倒是应当,亲事什么的就先不想了,再说了,谁说女子一定要仰仗夫家才算熬出头,你家小姐这么些年拖着这样一副身子,不照样在这京城混的顺风顺水?”
她既不是个任由人摆布的性子,就不该想着靠夫家,光靠着察言观色的本事,也能给他们卫家赚一条出路。
卫明姝又叹道:“与其困于深闺,庸人自扰,不如过些年,多开些药铺,帮着修些兵械,到外面走走,悬壶济世,虽不能名垂青史,却也算是在这世上留点痕迹,光耀门楣。”
兰芝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小姐已经走到了床边准备歇下,似是疲惫至极,便过去点上安香没再说下去。
此时,一处酒楼,沈轩正与燕铭对饮。
“你真去向陛下讨要赐婚了?”燕铭张大着嘴,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他下了早朝便听说沈轩昨日在宫宴求娶一事,今日早朝圣上还单独召见了安平侯,当是已经定下,中午便慌忙把沈轩拉来问问。
“嗯。”
“就这样?会不会太?...”
太草率了。
沈轩坦然道:“我已经想了很久了,这事不算草率。”
“你们真的合适吗?”燕铭还是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这种事,何谈合适二字。”
合不合适不重要,若是心意相通,就算是寒门女子他也娶得。
她对他说得那番话,他在北境这么多年一直记着,后来记着记着,这姑娘就像他埋在心底的一颗种子,在心底生根发芽,盘根错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