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她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睁眼前?她还?在浑浊的、浪涌的大水里挣扎呢,这眼睛一睁一闭,突然就浑浑噩噩了,再清醒过来就到了这里。
她这是死?了吗?
唐小云很疑惑。
但是她现在没有?多少思考能力,毕竟这是她的承载生前?记忆的一魄,不是代表生死?的生魂,也不是代表智慧与?思考的灵魂。
她老老实实的蹲在鬼群里,不吱声也不乱动,就安静的等着?。
阴间的天空永远是黑沉沉的,阴气浓时像雾,就在阴间的天空下慢慢飘过。
近的远的,四面八方?,数不清的地方?传来鬼的哀嚎与?悲哭,声音凄凄惨惨厉厉,鬼哭狼嚎,不外如是。
哦,是的,这里是枉死?城。
阴间唯一一个产生噪音不会被鬼打的地方?。
第5章 第 5 章
徐孙丽在枉死城里漫无目的的游荡。
这里有高山、有平原、有河流、有丛林, 除了一切都是黑黢黢的,毫无生机的模样, 看地?形, 与人间也差不多了。
枉死城大到没有边际似的,徐孙丽走了很?久很?久,也没有见?到房屋、城墙之?物。仿佛枉死城只?是名字叫做枉死城, 其实本身与城并不相关。
徐孙丽不知道?。幽冥世界对人间而言,太秘了, 阴间更?是六道?轮回之?所, 鬼办公所在, 真实面貌更?不为世人所知。
游荡着, 游荡着,徐孙丽看到了一条河。
这条河好宽啊,她站在河的这边, 远远望不见?河的彼岸。
这条河好黑啊,黑黢黢的不像是水的颜色,像岸上的土地?,像无光的天空。
这条河也十分安静,明明波涛起伏, 汹涌的向前流动着, 竟丝毫听不见?水波流动的声音。
徐孙丽站在岸边往河中望,阴间的黑暗不影响鬼的视觉,她看到波涛动荡的水面, 她看到阴气浓成的雾飘在河的上空, 河水黑漆漆的, 里面什么也没有。
她沿着河边往河流的上游走,嗯…或许该用“飘”这个字来形容, 阴魂轻而似无物,她而今无需迈步,鬼都是飘着行走的。
人死而生魂变为鬼,灵魂、觉魂与七魄逐渐消散于天地?之?间。鬼会渐渐忘记生前的所有事情,总有那?么些修行者不会愿意,于是各施手段,逆天而行,这样的,得是修为不浅的修行者了,才有凝聚三魂七魄不散的能力?。
徐孙丽已?经忘记了生前的很?多事情,鬼嘛,在阴间待久了慢慢的会连名字都忘记,最后只?会记得枉死的不甘与怨恨,却又离不开这枉死城,于是日日悲泣哭嚎,为这枉死城又添一道?鬼哭声。
趁着还记得自?己是谁的时候,徐孙丽到处晃悠,她想找到一个出去的办法,不想被关在这枉死城里,等待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来的阴间赦罪,放枉死的鬼去投胎。
她这般漫无目的的逛啊逛,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而未知的,就像这条河,徐孙丽从未听说过阴间枉死城里有这样一条河。也有可能听说过,但是她现在已?经记不起来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忘记的东西越来越多。
或许,距离她忘记生前一切,变成只?知道?怨恨与悲号的鬼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我?叫徐孙丽,我?要逃出这里。我?叫徐孙丽,我?要从这里逃出去……”她喃喃自?语,努力?把这两句话镌刻在心底,沿着河岸的蜿蜒与起伏,一路飘着向上游去。
她能成功吗?
谁知道?呢。
暴雨三天两夜给这座城市带来的影响,正在慢慢被勤劳努力?的人减少、消弭。
小区里被泥巴水泡了三天的绿化带,经受了几天的阳光后,也渐渐缓过来了,只?剩下一些凝固在枝干上、叶子上的黄泥。
被困在家?里几天几夜的人们恢复了日常的出行,最近说的最多的话题,就是前几天那?场莫名其妙、连续几天几夜的大暴雨。
在市民间流传最广的一种说法,就是:潭拓寺里有蛇蛟化龙,这是化龙的蛇蛟引来的天劫。
当然了,这是年纪大了的爷爷奶奶、大妈大婶之?间私底下流传的说法,一般青年人,大家?都不信这个。网络上大部分人在感慨:近年全?球变暖,气候变化一年比一年怪怪,变化莫测,还都不是往好了变的。然后一群人在网上怀念小时候水清天蓝,空气清新,一群人在网上骂国民素质低下,不懂得保护环境,其他说工业发展污染环境是必然的、说拒绝尾气排放出行最好靠腿的、说想要回到几十年前过原始生活的……网上热热闹闹,而一些看着就不真实的小道?消息,只?能在受众小的偏僻论坛里找到生存的土壤。
总之?,舆论引导的相当好,不能被民众知道?的,藏在青天白日下绝对没人知道?。
云雁随盲目摸索了两天,还在门外打转,实在搞不懂这一世的修炼方式。她还试过用前世的功法修炼,事实告诉她:不行。
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法则。
她这辈子,只?能按照这个世界的法则修炼,遵循这个世界的规则生存。
就……头痛。
“必须找回记忆才行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云雁随一想到这里,感到大脑更?痛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从同道?那?里得来的消息,她的记忆和?一个魄很?大可能是被鬼弄走了,那?么现在就很?有可能是在阴间地?府。问题来了,她这两天学会用手机,从网上查了有关于阴间地?府的信息,知道?阴阳相隔,人鬼殊途,活人是去不了地?府的,那?么,她该怎么把她承载记忆的魄从阴间找回来呢?
她根本就没有办法。
云雁随在家?里抱着脑袋头痛的时候,对门自?闭了几天的邻居出门了。季蝉衣拖着大大的行李箱,现在门口犹犹豫豫的望着对门,踟蹰了半天,还是没能鼓足勇气去敲邻居的门告别?。他默默把兜帽戴上,掩盖住大半张脸,提着行李箱低头下楼。
外面阳光热烈,绿化树在风中摇曳着枝叶,中午行人稀少,狗狗也不在这个点出门玩耍,顶着大太阳,季蝉衣安静的离开了这里。
季蝉衣离开的半天后,夕阳在天边给天空和?云朵染上绚丽的胭脂色,美丽的色彩在天边铺陈开大半边天空,金中带红的霞光穿过云彩照耀城市,不紧不慢收拢光辉,渐渐落幕。
天快黑了。